长孙祥赶到,可馆门已经紧闭,远处,太子承乾在一队太子千牛、备身的侍卫下,还在不急不缓的走着。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走到紧闭的馆门前,问侍读长孙祥。
太子侍读这个官,并不是陪读,确切点说,这算是太子的半个老师,或者相当于太子的辅导员,这是一个官职。
长孙祥是长孙皇后的族侄,他父亲长孙安世现任通事舍人,他从承乾三岁起,就担任他的侍读了,陪伴身边五年。
“我让他们赶紧开门。”
长孙祥冲着馆内大喊,结果依然无人理会。
气的长孙祥直接攀门。
好不容易爬到门上,结果被秦琅一棍子给捅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太子殿下,你已经迟到了,今天是崇贤馆第一天开门,殿下居然迟到。”
承乾透过门缝,笑着对秦琅道,“秦三郎,我早上起晚了点,赶紧开门让孤进去。”
“无规矩不成方圆,昨日便已经郑重告之不得迟到,可殿下根本无视,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在馆外罚站!”
“三郎莫开玩笑了,快开门放孤进去。”
秦琅冷哼一声,“站着!”
这毫不留情面的喝令,让承乾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不免有几分恼羞成怒,可是透过门缝见到秦琅那黑面,又莫名的畏惧,最终没敢做声。
太子讪讪退到一边,低着头,眼睛居然不由自主的红润起来,莫名想哭。
长孙祥过来安慰,还说要向皇帝告发秦琅无礼,结果说了半天,太子却反而冲他发火,“你滚!”
朝阳升起。
一个接一个的皇子王子公子们也终于来了。
二皇子楚王李宽,三皇子汉王李恪,四皇子卫王李泰,皇五子燕王李佑,个个锦衣玉带,前呼后拥而至。
另还有太后窦家,皇后长孙家,以及诸位宰相、实封国公家等的子弟,也陆续过来。
当他们看到太子居然站在紧闭的崇贤馆大门口时,还十分意外。
二皇子李宽上前问,“皇兄,崇贤馆怎么没开门?”
卫王李泰也道,“莫不是秦三郎还没起来吧?昨还喊我们早来,结果他今天却迟到了。”
太子李承乾一声不吭,扫了几个弟弟一眼,继续站在那里观赏日出。
李泰和李宽虽都是皇帝李世民之子,但其实早就已经数年前过继给了太上皇早逝的第三子卫王玄霸和第五子楚王智云为嗣,因此他们在早几年就已经正式被授封为亲王,之前比承乾的爵位还要高一级。
按这个时代的宗祧制度,过继之后,便不再是父子关系,比如青雀李泰,过继给玄霸为子后,他就不再是李世民的儿子,得喊李世民伯父,李宽过继给李智云为子,也是要喊李世民为伯父,他们已经不再算是李世民的儿子,他们继承的也是继父的爵位。
不过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又把这两个儿子接回东宫,实际上就是不愿意让这两个儿子出继,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在宗室族谱上更正,但实际上已经是这个意思了。
李泰当初被李世民提出给三弟玄霸过继,继承卫国社稷,本来就不再是承乾的亲兄弟了,也不再有李世民的继承权,李泰武德四年封卫王已有五年,兄弟俩其实也生疏了五年。
“把门打开!”李泰喝令,小小年纪的他,因为已经出宫继承卫国社稷五年,因此倒有了股子不一样的气势。
一队卫国侍卫上前,刚要撞门,结果门打开。
秦琅就坐在门后,目光冷冷扫过一群学生。
“第一天开馆上学便迟到,所有人都给我好好在门外站着,其余侍卫侍从人等,立即给我退出东宫之外等候。”
说完,秦琅转身对身后的亲兵道,“不听话的侍卫奴仆就给我打出去,不听话的崇贤馆学生,给我吊起来。”
卫王李泰指着秦琅,“你好大的胆子!”
秦琅瞥了眼小胖子李泰,“把卫王殿下给我绑起来。”
两名秦琅亲兵立即上前,直接一条牛筋索将他双手反剪绑起,然后一根长棍从背后手臂间插入,将他定在门前。
一群卫国侍卫炸了锅,纷纷冲上前来。
秦琅只是冷哼一声,“给我打!”
贼匪出身,跟秦琅走过南闯过北的黑云长剑队亲兵,不吭一声上前,提着齐眉棍就是一通乱砸,这些侍卫虽说也本事挺强,可却都不是对手,没一会就打的抱头鼠窜,很快就全被打倒。
然后牛皮筋捆手,被赶着出了东宫。
有了李泰这个出头之鸟被打之后,楚王李宽、汉王李恪、燕王李佑等纷纷老实了,全都被惊的跟只鸡一样,老实的站在门前,再不敢炸刺半句。
而太子承乾,这刻却很不厚道的发出了笑声。
秦琅循声望来,承乾赶紧崩住,然后继续站在那里眺望红日。
所有人的侍卫随从,都被赶离了崇贤馆,赶到了东宫门外。
宫门外,三十六名崇贤馆正生,就都跟失去了母鸡护翼的小鸡崽子一样,老老实实缩着脖颈站门外。
唯有小胖子李泰七个不服,八个不岔,自武德四年他被过继给卫王玄霸为嗣后,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亏?
太上皇宠他,皇帝宠他。
都快被宠上天了。
如今居然被秦三郎给如此羞辱,岂有此理。
秦琅不但罚这些皇子王子公子们的站,还把那些陪读的学生们叫来围观。
褚遂良等直学士们站的远远的,根本不敢过来。
“这个秦三郎,也太大胆了。”褚遂良暗暗心惊。
有人道,“得赶紧禀报陛下。”
“还是先去请李詹事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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