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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大唐往事

倒是那俗士,让人搭眼一瞅,多半会惊出一身细汗。

与那道士相比,这人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真的是丑得已经不能再丑。

只见一道半尺长的巨疤从左眉斜贯至右颚,且那长疤好似铁犁犁出来的一般,足有一寸来宽,深可见骨。整张人脸被那道巨疤撕成了两半,别说相貌,天若再暗些,到底是人是鬼亦难分辨了。

更为离奇的是,丑汉背上还背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面若金纸,双目紧闭,显然是湿寒入腹,病得不轻

此时,道士看着远处的丘神绩戏谑一笑:

“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下意识看了眼丑汉与他背上的幼童。

“此次下山,别的倒无长进,这句话小道却是当真见识了。”

丑汉闷头不语,这道士神通广大,不但武技超群,亦通读唇之术,刚刚丘神绩与周兴所谋虽然隐秘,却已一字不落地被道士复述与他了。

枘然开口,沙哑之声似朽木撕裂一般难听。

“李显、李贤现在还不能死。”

“嗯?”道士一挑眉头,“你要救他们?”

“是。”丑汉抬头。

“包括韦妃腹中之婴孩。”

郑重抱拳,“望道长助我。”

“”

道士不语,脸色渐冷,万没想到丑汉要救人。

良久方道:“三件!”

“家师遣吾下山只圆你三件事。”

肃穆地看着丑汉,“汝确定要把这第三件浪费于此?”

丑汉被道士所言说的似有迟疑,低头半晌,终还是

“救吧!”

“唉!”道士无语长叹,并无先前言语之中的冷俊,反而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调侃道:“以汝之性情,却是趁早断了复仇之心为妙。否则害人害己,徒增烦恼尔。”

言下之意,这丑汉的心还是不够狠。

不狠,又怎言复仇?

“罢了!”道士甩袖而起。

“汝不够狠,吾亦不够狠。”

“今日这一件,就当是小道俗心未灭,管一回闲事。毕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笑看丑汉,“这一件,算是小道送你的。”

“”丑汉一阵错愕。

与这道人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救下两个寻常之人对他来说倒也真不是难事,可圣后要除之而后快的人物,且此时金吾卫在侧,就算是救,也少不得一场厮杀,岂是如他所言那般“举手之劳”?

正想着,只见兵将之中冲出一紫袍绣带的青年男子,衣着虽奢,面容却尽是苦楚。

快步冲入渡口人群,急声问向众人:“可有稳婆?可有稳婆?各位乡亲,可有稳婆在此?”

“稳婆?”

稳婆已经被那恶将打发过河,还上哪儿去找稳婆?丘神绩是打定主意让韦妃死于当下,然后

李显悲痛难捱,加之路途艰难,死在了南下的路上,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此时等船的百姓无不往后靠了靠,避之如疫。唯独道士自得一笑,好似早有所料,排众而出。

“小道粗通岐黄,这位郎君急唤稳婆,可是家中有麒儿欲降人间了?”

华服男子正是被圣后迁居京外的废帝李显。虽是心焦如焚,可却颇为知礼,闻道士上来搭话,亦是苦声做答:“正是如此。”

拱手一礼,“这位道长,可知这野渡之上有无稳婆?”

说到最后,声有颤顿,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否有好运。

可不成想,道士闻罢哈哈大笑,“郎君莫慌,小道可代行稳婆之责。”

“你?”

李显更是惊愕,“道长恐怕不合适吧”

一个大男人去给王妃接生?这成何体统?

“诶~!”道士飒然摆手。

“疾不避医,何来男女之防?况且小道乃化外之人,郎君却是多虑了。”

“”

李显一阵犹豫,让一个大男人给老婆接生,确实有点

可是,此情此景又有何办法呢?

终还是点头,“好吧,那就有劳仙长妙手施恩。”

事到如今,找一个道士接生总好过一尸两命

这边道士三言两语打发了李显,可那边的丘神绩却是不干了。

“且慢!!”

气势凶凶地冲将过来,一把拦下道士。

“大胆妖道!嫌命”

话还没说完,“呀!!”紧箍道士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然被道士反握。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野道力气却是不小,隔着皮腕就攥得丘神绩手臂发麻,吃痛难忍。

正要怒喝出声,只见道士轻轻向怀中一带,丘神绩整个人就贴了上去,而那道士森然之音亦在耳畔响起。

“将军天格灰败,地格无章,怕是要大难临头了啊!”

“你”

不等他反应,道士又言,这回却是没那么含蓄。

“李显、李贤皆是圣后骨肉,即使是圣后授意,毕竟是龙子龙孙,将军觉得会是白死吗?”

丘神绩顿愕,道士一言正中下怀,由不得他不多想。

而道士接下来的一句,却是更为骇人。

“总是要有人陪葬的”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让丘神绩只觉觉阵阵寒意直贯周身。

谁陪葬!?谁杀的谁陪葬!

“我”

反过神来,惊叫出声,“你是何人!?”

可是,身前哪里还有什么道士,只留一仙风道影让丘神绩怔怔出神

一个时辰之后。

山边野渡旁的车辇之中传来一声婴儿啼哭,总算为这氤氲不明的天地添上了一丝暖色。

当李显从道士手中接过婴孩,已经是怆然泪下。

颤抖着手,轻抚婴孩面颊,“吾儿命苦,降在野地里了”

“为父之过”

“为父之过啊”

见此情景,本是风轻云淡、傲然世外的道士亦有动容,和声安慰:“雏凤降世本是喜事,殿下何必徒增伤悲?”

“所谓极必反,终必归,根本之律也。以无为本,有生于无。”

“殿下此时无安身之所,无盛名之累,亦无娇奢之欲,乃‘生有’之境,又何来哀叹呢?”

李显被道士所言吸引,面上略有光彩。

想来真是万幸,今日这是遇到高人了,不但精通医理,且谈吐超物,字字珠玑,一下就说到了他心里去。

正如道士所言,他如今废帝之躯,幽禁京外正是皆无之境,能有新儿降世,孝守左右,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躬身一礼,“天怜本王得仙长大恩,且受本王一拜。”

“诶!”道士一摆手,恢复傲然本色。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目光飘向远处,正是刚刚被他一句话就说蒙了的丘神绩。

此时,丘大将军正独自一人站在细雨纷纷的河岸,失神发呆呢。

心道:若要救下李显、李贤,需再去添点火候为妙。

与李显一拱手,“雨湿路险,王妃又损耗颇多,殿下还是早些上路,投驿休沐吧。”

说着话,就欲告辞而去

此时此刻,谁也没注意到,原本由丑汉背着的那个病童不知何时已经转醒,站在一旁,一脸茫然地听着道士与李显的对话,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显怀中的女婴发呆。

庐陵王李显?

徒迁房陵?

王妃韦氏?

再加上路上还生了个孩子,这这

病童瞪圆了眼珠子“这”了半天,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抱着一丝侥幸,把身上遮雨避寒的一件夹袄褪下,试探似的递到李显身前。

“天冷别冻着孩子。”

李显一怔,这少年刚刚就见过,知道是与道士一起的,倒是没什么戒心。

茫然四顾,侍女宫人都被丘神绩打发过河了,还真没人能递上半片裹身之布,只得接下。

“多谢小郎君!”

低头一叹,“吾儿命苦,只得善人解袄裹身。要不,你就叫裹儿吧”

“裹儿?”

“李裹儿!”

少年闻罢,一反常态,双目上翻,嘎的一声拍倒在地。

果然是李裹儿!

栽倒之前,嘴里还不忘蹦出一句:

“F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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