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豪没办法跟母亲解释高磊对李秋喜的那些前因后果,只道:“看起来他家里人好像放弃他了,没得治了,就由着他性儿,想做啥做啥,这辈子不留啥遗憾也就是了。”
“哎哟,可怜的孩子——
“噢,痨病——”周刁氏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小时候,我表舅妈就是痨病,那年冬天破天荒的冷,她生生咳死的,后来,我六表妹也随了我那表舅妈,一天到晚的咳呀,人瘦的一把骨头,一口气都能给吹倒,大夫治不得了,告诉我表舅带孩子回家吧,该吃点啥吃点啥,该喝点啥喝点啥,最后的日子别亏了孩子......我表舅疼孩子,哪能眼瞅着孩子死?四处打听偏方,后来不知得了谁提点,说是吃波菜好,家里能垦田的地方,都叫我表舅种上了菠菜,房前屋后的......后来你猜咋着,那六丫头好了,一点点的,脸上有肉了,缓过来了,像个正常人了,后来不是还嫁了人,嫁到哪去我忘了......
周向豪没有嫌弃老母亲的一通絮絮,反倒在母亲的絮叨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
“娘,你是说菠菜能治痨病是不?”周向豪两眼放着亮光,惊喜的坐起来,掀着母亲的肩膀问道。
“嗯嗯,地里摘回来的菠菜,最好洗都别洗,要的就是菜叶上面那层白膜,生吃。”
“太好了!”周向豪一手握拳砸进另一只手心里,嘭地一声,看得周刁氏一个愣怔,这傻孩子,自己砸自己,不疼?
“那时候我年纪小,离着表舅有也远,这事是听来的,没真实见过,不知是真是假,不过,那会儿,我表舅疼孩子是真的,后来,我六表妹嫁人也是真的......”
“好嘞,这就好嘞,娘,你可帮了我大忙,不不,你救一条人命啊!”周向豪扑棱一下跳下地。
“这晚了,你嘛去?”周刁氏追着儿子的身影问道。
“娘,你回屋睡吧。”
周刁氏当然是明知故问,儿大不由娘,再说她这个老四,她心里明镜的,他决定要做的事,难回头。
“只知道对旁人的事上心,自己的事咋就不能走走心呢?”周刁氏埋怨着儿子,无耐地回了自己屋。
周刁氏怕是漏想了一个事,儿大随娘,儿子复制了母亲的倔强。
周刁氏现下心里琢磨的是四儿子的婚姻大事......无论如何,要跟儿子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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