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看到方才被沈霞文切断胳膊的人,其断臂之处血流如注,容阙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弯下腰,在这个人的穴道上点了几下,给他止住了血。
沈霞文瞧见容阙给敌人止血,不禁说道,“怎么?你还打算救他们?”
“好歹是条性命。”容阙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刚才,他们还要杀你来着。”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救?”沈霞文没好气地说道。
“不忍心。”
沈霞文赤着鼻尖,严声质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打算放过他们几个?”
“我总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容阙的话换来沈霞文鄙夷的目光,“三番五次想杀你了,还罪不至死?”沈霞文瞟了容阙一眼,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好奇地问道,“我的小容阙,你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阴影?比如说,小时候不小心杀了人?又或者说,小时候目睹了非常残暴的杀人现场,然后从此在内心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噩梦,师姐我说得是不是很对?”
沈霞文的话自然换来了容阙的一番白眼,“完全不搭边。”
“不可能,一般人不可能有你这种想法的,泥人都有三分气,这神斧堂三番五次地要杀你,你没有理由会放过他们。”沈霞文据理力争道。
沈霞文的话倒是也提醒了容阙,容阙自己陷入了沉思,不禁自问,他们这些人明明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为什么我还是不愿看到他们被杀?
沈霞文看到容阙自个儿沉默不语地杵在那儿,脸色还阴晴不定,不禁担心地问道,“喂喂喂,小师弟,你别瞎想了,免得想得走火入魔,你想放过他们就放过他们,师姐我都没意见。”
容阙看到沈霞文担忧的神情,尴尬地挠挠头,淡淡一笑,说道,“可能与我以前的营生有关吧。”
沈霞文闻言,又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急忙问道,“话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挺好奇的。”沈霞文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不是杀手?我听说当杀手退出江湖后,要么依旧是杀人如麻,要么对杀人充满恐惧。”
容阙对沈霞文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甚是无言以对,只能解释道,“我以前是个大夫。”
沈霞文百思不得其解,“大夫?大夫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以前,有很多伤者,病人送到我的医馆里,有的奄奄一息了,有的病入膏肓了,每次,哪怕我使尽浑身解数,十个人中,往往也只能救活一两个,每次未能将他们救回来的时候,我总会想很多,总会觉得生命实在是太难得了。”容阙难过地说道,“你说,救一个病人,那么的难,这叫我怎么忍心去杀一个人?”
沈霞文看到容阙眼神中的纠结与挣扎,她突然觉得容阙他很可能自己也很矛盾,他应该清楚,这些恶人,理应当诛,但是在他心灵深处,又扎根着生命难得的阴影,两种矛盾的理念,他一时半会无法做出选择。
“好啦,别难过了,那就放过他们,师姐没关系的。”沈霞文宽慰道。
最后,神斧堂这伙人十分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沈霞文也不再为难他们,每人打断一只手过后,容阙与沈霞文二人便放他们离去了,同时让这群人带话回去,若是不怕昆仑山,就继续来找事。
解决了这里的事情过后,容阙与沈霞文二人又各自骑上自己的马,继续上路。两人骑着马,走在泥路上,沈霞文一如既往,精力充沛地四处张望。
容阙漫无目的地跟在沈霞文后,这时,突然听到沈霞文喊道,“容阙,你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在上吊?”
容阙赶紧顺着沈霞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仔细一瞧,还真的发现有一个人影,“走,快去救人。”
两人纵马急速前行,来到一棵歪脖子树下,果然看到一个男子正在上吊,此时男子手舞足蹈,在空中挣扎着。容阙当即拔出剑,往前一劈,想将绳子割断,未曾想到一时用力过大,将整棵树都劈断了。
男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而后是剧烈的咳嗽,喘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顺了过来,男子抬头看到容阙与沈霞文,急忙爬了起来,感激涕零地说道,“二位救命之恩,明杰没齿难忘。”
听到男子的话,沈霞文一乐,好奇地问道,“不是你想不开要上吊自杀的吗?还以为你会怪我们多管闲事呢?”
男子的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上吊这么痛苦难受,一时间冲动了,吊在半空那会就后悔了。”
“合着你上吊跟闹着玩一样。”沈霞文噘嘴说道。
男子尴尬地挠挠头,“敢问二位恩人的大名,日后明杰初一十五定然烧香叩首感谢二位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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