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丹东道。
“丹东,在你眼里,天竺花白天和傍晚颜色会变?”马拉用观赏珍惜动物一样的眼光盯着丹东问道。
“是呀……你们看到的不是这样?”丹东反问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颜色?”马拉突然指着路易的头发问道。
“亚麻色,应该是吧?”丹东有点不太敢确定。
“嗯,没错,没问题呀……嗯,阿芒的帽子是什么颜色的?”马拉又问道。
“绿色的呀。”丹东立刻回答到。
“你再看看?”马拉道。
丹东睁大眼睛,盯着阿芒的帽子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就是绿色的呀。”
“老天!真的有人的眼睛看到的颜色和别人不一样!阿芒的那帽子明显是浅红色的呀!”马拉拍着手道,接着他又转过头对约瑟夫道,“波拿巴先生,您看看您有多么迟钝,您难道不知道这是医学上的一个大发现吗?”
“我毕竟不是医生。”约瑟夫微笑道,“在医学方面,我几乎完全就是个文盲。”
“你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认真研究一下吗?”马拉问道。
“不,这不是我熟悉并且感兴趣的领域,有还有很多数学方面的问题有待研究呢。”约瑟夫回答道,“让我们还是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吧。我认为,我们的视觉不可靠,我们的听觉也是一样。有些人宣称他们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那不过是神棍们骗人的把戏罢了。”马拉插嘴道。
“普通人也有这样的时候。”约瑟夫道,“比如做梦的时候,我们就能听到很多根本不存在的声音,看到很多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们的视觉会骗我们,我们的听觉会骗我们,甚至于我们的想象力都能骗我们,比如0.9999……等于一。但是,数学不会。嗯,我记得是哪位神父说过:‘天翻地覆时,十字架屹立。’‘十字架’能不能屹立我不做评论,但是我敢肯定,哪怕是整个太阳系都完蛋了,我也敢肯定,两点依旧能决定一条直线。所以,在其他的东西都靠不住的时候,我能信靠的,也只有数学了。既然数学的计算表明,光很可能是是波,那我就承认这种可能。”
“那如果你的数学的计算表明,光在很多时候也像是粒子呢?”马拉又问道。
“那它就也可能是粒子。”约瑟夫回答道。
“无可救药的毕达哥拉斯信徒。”马拉摇摇头道,“波拿巴先生,真理不仅仅只通过数学呈现,它还有其他的,更高的呈现方式。”
“什么方式?”约瑟夫问道。
“来自于灵魂的直觉。”马拉回答道,“你看过《论人的灵魂》和《关于人的哲学论文》吗?我觉得这里面的一些看法很有道理。比如说,不同人的眼睛看到的色彩不一样,那肯定和他们的灵魂相关……”
“《论人的灵魂》和《关于人的哲学论文》”这两篇东西,拉瓦锡在闲谈,提到马拉的时候倒是提到过这两篇东西:
“那个马拉,在他那篇狗屁不通的论文中,还引用了同样两篇狗屁不通的文章,什么‘《论人的灵魂》和《关于人的哲学论文》’里面的狗屁不通的呓语。就那种混乱不堪的思维方式,我就敢肯定,那两篇匿名发表的玩意儿,也是他自己写的。”
如今看来,拉瓦锡的这个猜测应该是非常靠谱的。
“真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里,也能遇到民科。”约瑟夫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
不过后世的经验让他明白,不要试图说服一个民科,不要试图和一个民科争论,因为他会把你强行拉倒低智商的领域里,然后用他丰富的SB经验来击败你。当你面对一个民科的时候,唯一明智的做法就是赞同他,鼓励他,把他培养成一个大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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