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他一伸手把房门给关上了,为了确保即便申斯冲到了门口也无法快速打开这道门,还在门内专门加了一道防盗锁。
陈达望着将自己与申斯隔绝的防盗门翻了翻眼皮,默默坐在楼梯台阶上拿出手机给小六子发过一条信息:“确认了,申斯就在屋里。”这手机是郝老歪的。
其实陈达和郝勇早就来了,只是他们俩一直躲在楼道里,期间,郝老歪多次耐不住寂寞的问:“老陈,咱们到底要等什么时候?”陈达总是回头瞪他一眼,再摆出一个‘嘘’的手势。
陈达有自己的顾忌,他怕这么贸然冲上去骗不开申斯的房门,那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在屋内顽固抵抗,不是白来了么?就算是能叫开锁公司来,万一这小子狗急跳墙点了天然气呢?好事立马就变坏事。
所以,他们得等,还得在申斯根本观察不到的角度,这个角度,没有比楼道里更合适的了。
那么,陈达在等什么?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比如,外卖。
急于逃窜的申斯绝不可能在租房之后进行采购,也就是说,他要想吃饭,必须通过外卖,这小子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在饿了以后溜溜达达的出去找个馆子,吃饱了再溜达回来就当消化食儿了。只不过这么等陈达也有所担心,他担心申斯屋里还有昨天吃剩下的东西,也担心梁城公安局调度工作完成的更快,更担心现在申斯完全没起杀心、不想干掉房东而是选择撤离,以上情况但凡发生任何一种他们今天的守候都算是功亏一篑。
在这种担心之下,郝老歪三个小时抽了几乎半盒烟,烟头踩了满地,偏在此时,一名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出现在了单元门门口,陈达上去将人拦住就问:“警察,外卖是不是送给三楼左手边那家的?”
这儿,是梁城电厂小区,属于老小区,不光没有电梯,连门牌号都没有,不然陈达也不会说左手边那家,而是直接问,毕竟外卖单上有可能会写。
外卖小哥看了一眼小票,茫然的点头:“啊。”
陈达亮出了证件后,说了一句:“来,把衣服给我。”
郝老歪立马拦道:“你要干嘛?”
哪还有时间详细解释,陈达只能说:“申斯这小子当了多年通缉犯,万一有一句话没对上都有可能骗不开门,难道你想让许苍生一会赶过来看咱俩笑话?”骗不开门又惊了申斯的情况下,郝老歪和陈达就得在楼前楼后守着,万一许苍生这个时候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好家伙,前两任刑警队队长看一个通缉犯给现任刑警队队长提供方便,那不成了整个省厅的笑料?
“你……”郝勇还是有点迟疑。
陈达补充了一句:“怎么着?你就在我身边还怕申斯伤了我?”
“那不能够。”郝老歪不拦着了,他绝不信有人可以单人独骑在自己眼前伤了陈达,尤其是近距离的情况下。
陈达拎着餐盒上了楼,但有一点担心他没说,这点担心是,申斯在出租屋待着这几天想没想别的不好说,肯定会把‘万一被警察堵在房间里该如何处理当下情况’以及‘一旦被骗开门是反抗还是投降’等等事情想清楚。申斯所思考的问题中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选择了顽抗到底,外卖小哥都有可能身处危险之中,这个险不能冒。
一路上楼的陈达在郝老歪轻手轻脚躲好以后才敲响房门,而申斯充满反侦查技巧的提问要不是他来应对,这道门今天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刚刚点亮灯的客厅里,郝老歪和申斯面对面站着,他可没有陈达思考的那么周全,满腔怒火的瞪着眼前人骂道:“小犊子,可算见着你了。”下一秒,郝勇脸上露出了笑意,那种笑,是憋闷许久之后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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