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顺线,丘一白把这场在现实中演绎出来的梦境变得无懈可击,而此时,就在陈达处于半梦半醒、半真半假间,他已经准备好了痛下杀手。
……
梁城内的车流量变少了,午夜已经正式降临,在这寂静的夜晚,备受打扰的老陈在沉思中紧盯着手机屏幕。
他看到了一段采访视频,采访内容不过是范海涛对未来梁城公共治安做出的准备,但书架上的那些书,从犯罪心理到现场勘查真叫一个无所不包,任何从事公安工作的警察到了这个环境之下都会以为自己去了公安大学的博物馆。
“看到了。”
丘一白很满意陈达的表现,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向对方的潜意识接近。
“据我所知,公安的工作非常忙碌,你时候是谁在家照顾你?”
这不是直接给予的信息,而是丘一白的提问,在这个提问之下,陈达自己又拿出了许苍生的那台手机,找出了范海涛的资料。范海涛和妻子是双职工,在这种情况下能照菇陈达的时间就非常有限,那么,在寒暑假,一个被范海涛收养而不是寄养在亲生父母亲属家的孩子,会有人照顾吗?
不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无人看管且独自在家的自己,唯一能作伴的,只有这些书了吧?
陈达自己奔着丘一白设计好的路走了下去,这就叫先入为主,他已经忽略羚视、游戏机、伙伴这些能够在童年带来最美好回忆的所有东西,因为,老陈根本没有回忆可言,他是个失忆症患者。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丘一白明明知道陈达想的是什么,偏偏还是要反问。
陈达摇摇头,在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的时候了一句:“记不起来了。”
一语中的!
在精神科医生面前撒谎,还是在人家布置好的局里,每一个谎言都等于反向确定答案。
“如果这些书籍曾经在你的童年出现过,书籍中记载的案例,以及记录那些未曾破获案件中警察的失误会不会成为信息收集恐惧症的来源?毕竟你能从这些案例里看见最悲惨的世界,又能从其他警察的失败中找到他们失败的原因,如此一来,在案发现场尽可能的收集一切信息就会成为避免失误的重要手段。”
引诱。
丘一白将陈达的思想引诱到了最危险的边缘,开始向他的潜意识里种植下了一颗种子。
陈达没话,但是整个大脑已经放空了,缺乏回忆的他无法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合理的叙述中去找寻一点,可要是连职业病都分析不出毛病来,那,也只能听着了。
“后果很严重么?”陈达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担心。
丘一白摆摆手:“先不考虑那些。”
他平稳的向下过度,继续道:“刚才你看了自己的资料,应该记得有个女朋友吧?”
陈达当然记得,问题是资料上不可能全面的记载他们俩的交往过程,对于刘芸的介绍不过是一笔带过,毕竟,人家又不是罪犯。
“我看到了。”他没回答记得,因为根本就想不起来。
丘一白继续道:“信息收集恐惧症是一种如海绵般强行吸收外界信息的思想症状,看到的一切都想知道,失忆恰恰是一种对信息收集恐惧症阻碍性极大的疾病,在你想收集什么信息的时候却想不起来这信息来源,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一定会变得燥郁,脾气很差。你,确定刘芸可以忍受这些吗?对于普通人来,你的暴怒就是莫名其妙的发火,她受得了吗?”
陈达怎么能回答的出来?可丘一白要的根本不是他的回答,是要让他在矛盾中陷入深深的思考。
“知不知道谁是花晓美?”
丘一白伸手在陈达手里拿过了许苍生的手机,老陈都没有反抗,他找出花晓美的资料读道:“花晓美,首都医学院毕业,精神医学、牙科医学双学位,回到梁城后一直经营着一家牙医诊所……”
陈达仿佛有点惊醒的问:“为什么问我这个人?”
丘一白放下了手机,道:“她是你未婚妻刘芸的闺蜜。”话间,丘一白在自己的手机上找出一张毕业照,在照片里,用特别醒目的红色圈圈将这两个人画了出来,却没有告诉陈达,那时他自己已经被医学院开除了。
“花晓美不是梁城人,做生意也好、当牙医也好,首选都应该是毕业院校所在的京城或者老家,她有什么理由来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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