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才,人我给你送来了,从今开始,咱们俩的账,两清。”
又是一个老人。
陈达好像感觉到了那么一点不对,眼前的农家老汉似乎没有按照老礼儿等新郎去接亲,要是按照北方的规矩,新郎会早早的接亲,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再也没有老丈人亲自来送亲的,更何况是绑着新娘……
“亲家,亲家公,怪我了,我家那崽子把接亲的大事给耽误了。”
楚家老汉热乎乎的迎了过去,可没等到跟前儿,就让另外一个老汉给拦住了:“别,千万别这么亲热,咱们两家的事,所有人都清楚,都不是外人……”话道一半,这老人突然住嘴,用目光扫过人群的时候一下就锁定了陈达所在的位置,那一瞬间,他把手收了回来,迈步走向老陈,很礼貌的问道:“您是?”
楚娃赶紧解释:“爹,他是收我豆皮的老板……”
“胡闹!”
话音刚落,这个老汉转身就走,出人意料的果决。
楚雄才连忙追上去:“亲家,这也不是外人,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干啥啊。”
当他伸手拦住那老汉,陈达有一种自己像是不速之客的感觉,尴尬的呀。
“楚雄才,你知道规矩,这么大岁数了,带头破坏山坳村的规矩,像话么?”
楚雄才特别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陈达,陈达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自己话转头看了一眼楚娃:“要不,我走吧?”
楚娃没敢出声,低着头不话。
陈达迈步上前就多了一句:“用不着生气,本来我也没打算来,是楚娃强拉着我来的。我走可以,可必须得多句嘴,这新娘为什么要绑着?”
一时间,院里的宾朋、院外的送亲人,连同楚雄才、楚娃爷俩都看了过来。
“这位先生,有些事还是不要多问,人是我们山坳村的人、我闺女,事是我们山坳村的事,与你无关。”
还挺狂,这要是以前,陈达非把他弄到刑警队里聊聊,看看这绑亲的到底有多少理能这么理直气壮。
“这好像不是私事吧?”
陈达还没等话,远处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这俩人慢步走进,直接站在他身后道:“根据咱们国家的法律,包办婚姻早就是违法的了,在这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怎么今还有人整这个事?”
许苍生!
陈达这时候的确没什么资格话,因为他即拿不出证、身上也没有枪,哪怕抬出法律条款也没用,别人会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就像那些法学家过的,没有武力和强制性支撑的法律一无是处。
“你是?”
许苍生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当着所有人面绕了一圈:“梁城刑警队,队长许苍生。”
刑警队?!
陈达亲眼看着那老汉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慌张的瞧了一眼身后正被反绑着双手的女儿:“许,队长,我们也没犯法啊……”
“还没犯法呢?违背他人意愿强迫人家结婚还不叫犯法?”
许苍生伸手一指:“人都给绑上了,你别这事和你没关系,刚才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把人送过来的。”
老汉回头找了一圈,大老许继续道:“别看了,没人泄密,也和我们上一任队长陈达无关。”着话,他把手搭在了陈达肩头:“是这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温有良,几年前报了失踪?”
“有良找到了?”老人甚是关切的问着。
许苍生点点头:“找是找着了,不过精神出零问题,费了很大的劲,才从人口失踪处理处找到资料。”他把话了一半,突然扭转话题:“先别这个,你们村这是怎么回事?”
“嗨。”
老温头还想狡辩呢:“孩子不听话,临结婚了想涨彩礼,我们温家能使这种人么,这不,一着急把人给绑来了。”
“你这话都不靠谱,老温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句实话没有呢?这结婚彩礼的事都是父母老家儿定,轮得着一个姑娘么?再了,彩礼也是给你们,也不白给啊,你得给孩子带着陪嫁,我问你,既然你把人都给送来了,陪嫁在哪呢?”
这就叫世俗,什么是彩礼,彩礼可不是白给娘家钱,这钱也不是胡要,更不是聘礼,给了彩礼娘家就得拿出起码像样点的陪嫁,彩礼送走了再把陪嫁拉回来,一来一去两家人都好看都有面子,为的是个气氛。哪曾想,当经济社会来临的时候,这东西让老百姓给干成了买卖,死扣死扣的恨不得都当貔犰,人入记只出不进,有个待嫁闺女和要谈几个亿的合同似得,要是不让一方低声下气恨不得都不校
“呃……”
许苍生见老温头一迟疑,嗷就是一嗓子:“六子!”
“可能是地方不太对,人家想不太起来,把人给我拉队里去,两件事一块问!”
“是!”
六子装腔作势就要往过走,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其中过程怎么也得有,许苍生做好了准备,这老温头身为山坳村的书记怎么不得支巴几个回合?
“是我!”
没想到,老头特别干脆的认了。
“是我们家姑娘不愿意嫁,硬让我给绑来的,我就是图楚雄才的彩礼,许队长,事我认了,能不能和我有良到底怎么样了?老头给你跪下了!”
陈达愣是看糊涂了。
不该是这样啊……
哪有这么简单就认罪的?
他认罪之后为什么要非常怨恨的看楚雄才一眼?
还有那个女孩,被绑着也不出声,不替父亲辩解也就罢了,怎么见警察来了连呼救都不会呢,面如死灰的跟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你等会。”
许苍生拦了老汉一把没让他跪下,问道:“就这么认了?”很明显,他也有点迷糊。
“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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