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大风,北方在年前迎来了走道都费劲的大风气,在这种气里风中的沙子刮在脸上都和被子弹击中似得疼,走路时能明显感觉到顶着风在走,要是骑车,裹着纱巾站起来猛蹬的妇女比比皆是,就连走路能看见头发肆意飘散、帽子被刮飞的民众。而这种气是北方最正常不过的冬,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北方的梁城啊,一周就刮两次风,一次三一次四。
刘芸坐在办公室内挺无聊,今附属医院没什么人,她哪怕被安排在门诊也很闲,无聊中正拿出手机在摆弄时,因为冷而关上的房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了。
吱。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拎着皮包走了进来,这衣服刘芸认识,正是当庞娟心急之下穿错的衣服,那这个人……
“庞姐?”
庞娟来了!
她一个精神科大夫竟然出现在了精神病附属医院的门诊里,刘芸第一反应就是:“找我啊?是不是你们家那口子又闹幺蛾子了?”不然庞娟为什么来门诊啊?她就算上班也是在住院部那边,今儿门诊的班都排好了。
庞娟伸手在皮包里拿出一个病历本递了过去,有点沮丧的道:“我今儿是特意查了排班表才来的,芸,你可不能把我来看病的事出去。”
看病?
刘芸挺着肚子接过病历本,翻到最新一页,把里边的医嘱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道:“重度抑郁??!!”她脸上的惊讶已经掩盖不住了,什么也没想到一个精神科医生竟然被婚姻折磨到重度抑郁的程度,这得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是庞娟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腿默默流泪才能给磨出来的病。刘芸看着她有点可怜,因为这病历本是省精神病医院的,她连瞧病都不敢在本虱…
“姐,多大的事啊,何必呢?”
庞娟叹了口气,郁郁寡欢的模样惹人怜惜:“开药吧,今太累了,有点不想去省里,你给帮帮忙。”很显然,她不想多,偏偏刘芸是对整件事最熟知的人,到了这能少费些口舌。
但,身为大夫的刘芸却知道这种事你不出来吃多少药也无济于事,站在朋友的角度她无论如何也得让庞娟宣泄一次:“姐,你得放宽心,现在这个时代离婚不是什么大事,不也有很多人在离婚之后日子越过越好么,你就想啊,这离了婚以后最起码少伺候一个祖宗,比什么不强?”
庞娟哪是奔着宣泄来的,她就想快刀斩乱麻,不过碍于朋友面子问题,什么都不又不太可能,只好应付着道:“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芸啊,现在让你和那个陈队长分开你愿意么?”
刘芸半开玩笑的回答:“不愿意,哦,他失忆的时候早上不认饶胡作我都熬过来了,凭什么顺过撇了,每睁开眼就能自己复习记忆,跟个明白人一样了,就归别人了?”本打算是缓解一下气氛,可这话出口,心里有多少不甘刘芸自己是清楚的,在这种不甘之下,她彻底理解了庞娟,好好的一个男人,你陪着她熬过了所有苦日子,终于成材了,他竟然一甩手要分开,这不是……好听点叫没良心,不好听的,就叫卸磨杀驴。
“姐……”还打算安慰庞娟呢,没想到把气氛搞僵了,刘芸抱歉的央求了一声:“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庞娟抬起头,真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丝假笑:“开药吧。”
刘芸是真不出什么了,看了一眼病历本上的签字是省内精神医学界内的泰山北斗,这才按原本的剂量少给了三分之一,很是谨慎的开了药以后放庞娟离开了。由于药房在门诊楼的后边,从刘芸的门诊办公室后窗户正好能看见,她带着一些不忍打座位上坐了起来,站在窗口望着。
然而庞娟所路过的这段距离却是进入医院的必经之路,此时,一台尼桑车停在了院里,这台车她开过,还在里边找出了毁掉整段婚姻的证据。
“娟儿,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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