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钧听到一半就开始走神了,可温柔的兴致却愈发高涨。
江尘生告诉温柔,他之所以要在胳膊上划一道伤口,就是为了判断,自己究昏睡了多长时间,以便估算出当时是几点钟。
由于在地窟中无法辨认时间,江尘生也只能非常粗略地估算出,当时的时间应该是早上七八点钟到早上十点之间,正应了先天八卦中的巽卦,而石厅中的洞口则是后天卦位应对先天卦向,后天卦中的巽卦在东南,所以他走了正通东南的一条路。
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断。
果然,顺着东南方向的隧道直走,他们再次遇到了一个石笋林立的溶洞。
后来江尘生沿原路返回石厅后,又选择了正对北方的隧道,而那条隧道的入口,对应了坎位置,果然,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遇到了水潭。
如果走的是险路,一定会遇到石笋林立的溶洞,并且一定会在穿越溶洞的过程中遭遇攻击。
如果走的不是险路,那么在这条路上,应该能遇到与先天卦象对应的特殊环境,坎,对应的是水,所以他们遇到了水潭。
江尘生推测,险路对应的卦位不同,在溶洞中遭遇到的怪物也稍有区别,上一次他们走的是“离”路,遇到了火红色的赤眼蜈蚣,而对应其他卦位的险路中,蜈蚣的颜色至少是不同的,比如乾位对应白色的蜈蚣,坤位对应黑色的蜈蚣,艮位对应山色蜈蚣,以此类推。
待江尘生把话说完,温柔才发问:“那,为什么通往第一个溶洞的隧道是弯曲的呢。”
江尘生回应:“那应该是仉若非特意布置的,那条路,不管你怎么走,最后都会走到险路上去,这样一来,每支队伍至少要在蜈蚣阵里走上一遭,只有过了那一关的人,才有资格继续深入。”
温柔:“前几次经过补给点的时候,江哥都是催着我和万钧赶路,为什么这次要休息三个小时以上才能走呢。”
江尘生解释道:“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四五点钟,正好对应先天八卦中的坎位,我觉得坎路应该是八条路中最安全的,所以我打算,等上三个小时,坎路安全以后再开拔。哦,对了,迷魂阵中应该采用了逆向时序,以乾为始终,也就是说,凌晨零点位于先天八卦中的正乾位。”
温柔不太关心自己听不懂的内容,只是问江尘生:“那江哥,你是怎么知道,现在是几点的,就只凭估算吗?”
江尘生笑着指了指长明灯:“你仔细观察一下灯火,在不同的时间段,它的火光会有微弱的变化,不过变化是持续的,而且光色的差别不算大,不太容易观察。我也是进了第三个补给点以后,才发现了这道玄机。”
温柔不由地感叹起来:“我的天,江哥你太厉害了,你说的这些,我听都听不太明白,更别说把它们分析出来了。”
王万钧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哎,你们困不困?”
听王万钧这么一说,江尘生也是一阵无奈,他确实困了,而且这种困意正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强烈。
没过多久,视线又一次陷入黑暗。
这一次,江尘生是被喇叭里传出的声音给吵醒的。
“贾蓉蓉、姚犇、任凯,淘汰。重复一遍,贾蓉蓉、姚犇、任凯,淘汰。”
江尘生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在盯着喇叭出了一会儿神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又有一支队伍被淘汰了。
七支队伍,至今为止已被淘汰了四支。
先前江尘生曾推测,这场砥试将最终变成一场生存竞赛,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多虑了。
如今只剩下最后三支队伍,仉若非准备的那些物资,足够他们用很久了。
王万钧和温柔都累坏了,喇叭响起来的时候两人也只是睁了睁眼,很快就再次陷入沉睡,江尘生见时间还比较充裕,就没有叫醒他们。
此时的石厅十分安静,空气中只回荡着王万钧和温柔的轻鼾,长明灯中的火光微微颤动着,让光线映衬下的所有物体都变得影影绰绰。
江尘生靠坐在墙根下,拿出黄玉吊坠来细细观察着。
火光下,玉坠被映得愈发剔透,镶嵌在玉坠中央的那片白色,也变得更加温润、柔和。
到现在为止江尘生也说不清,到底是这枚玉坠激发出了他的潜能,还是这东西凭空赋予了他超人的能力,更说不清楚,那道尘封于脑海深处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盯着这枚玉坠看久了,江尘生有种感觉,这块玉,好像原本就是长在他身上的,只不过在很多年前,它在某种契机下被剥离了出来。
汉子说,这东西叫做养魂玉,可江尘生却觉得,它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这块玉的名字,叫望月。
注视着玉坠的视线渐渐模糊,脑海深处,渐渐浮现出了一条银河。
江尘生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银河,他只看到,在漫长的黑夜中,一条如同薄纱般的光带正缓缓流淌着,它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发光的蓝沙,晶莹、细碎。
一个身穿素衣的男子踏着那片流动的光沙,在夜空中负手而行,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飘逸气质,不似人间凡物,但在这样的飘逸之中,还夹杂了几分冷峻,让人难以亲近。
江尘生看不清男子的脸,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你果然在这儿。”
突然有人在夜的深处轻声呼唤,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踏上了银河。
江尘生依然看不清那个少女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现,江尘生心中便是一阵悸动。
白衣少女迈着轻巧的步伐来到男子面前,她探出一只玉手,将什么东西塞进了男子手里:“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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