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说过,你已不记得?”
陈萍萍慢慢地说了句,望着面前躬身向他的范思辙,双眼之中含着笑意,但是却不知道其笑容之中,是否藏刀。
范闲闻言,顿时一愣,眉头微皱,“说过什么?范思辙这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心中想着,但是表面却是极为平静,毕竟再如何,也不能乱了阵脚。
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说过什么,所以一时之间只能站在原地,一脸苦笑地看着陈萍萍,没有说话,说实话,在他的心里,对陈萍萍还怎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若是放在听过肖恩那一番话之前,他说不定还会对陈萍萍抱有一丝感恩,毕竟当初其对自己,倒也说是真的如子侄一般。
但是现在,感觉一切都是变味,范闲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诚心对他,那他便会全身心去对待别人,同时也是见不得人对自己存在着异心。
不,不应该这般说,应该说是自己容不得别人对自己有异心,更是受不了其把自己当成一个啥傻子来看,将自己当成棋子,那便是罪大恶极。
范闲这个人就是这般,平时看起来是人畜无害,但是人若犯他,那他必定加倍奉还。
然而就在范闲有些纠结的时候,陈萍萍似乎是并不如何在意,旋再次出声道“你我之间,叔侄相称即可,下次切不可再忘,若不然显得极其生分。”
只见其说着这般话,眼神望着范闲微动,但却是让范闲看到其非常慈祥,若是范闲对其不了解,倒真的还是被其这幅面容给骗过去了。
当下心里也是有些奇怪,奇怪这陈萍萍为何竟会让范思辙称呼他叔伯?要知道陈萍萍乃是一个足够让人闻风丧胆之人,但是此人面对范思辙,竟会让其称呼为叔伯?
范闲脑中立刻给了这件事一个解释,那便是陈萍萍早些年间,与范建相熟,两人很可能也是有过一番事迹,不过现在中年,有些事情也会让两人闹崩。
所以此时便是两人互不相闻,当作毫不相干之人,且隐隐约约间,还有些针锋相对的局面,从而导致关系有些紧绷。
而范思辙是范建之子,陈萍萍让其叫声叔伯,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他们两人认识仅仅几天最多十几天的时间,陈萍萍对范思辙,看起来倒是着实不一般。
要知道当初自己还没有脱离陈萍萍棋子之手时,陈萍萍也没有让自己叫他一声叔伯过,倒不是说范闲在意这些,而是觉得奇怪罢了。
但是今日来此,显然不是来计较这些东西的,他是为了当面试探试探陈萍萍,当初肖恩与他说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确实,这其中难免少不了参杂着一些假话,所以就算范闲已经是深信不疑,还是想着自己亲口来确认一番,正好,借着范思辙的这张脸,这个身份,要是问起来,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好奇。
还能不被其生疑心。
“叔伯...”范闲有些难以启齿地轻声道,“此次前来,是想问些事情,此事压在心中,实属沉重。”
陈萍萍闻言,面色不改,旋即那放在轮椅上的双手缓缓搭在一起,随即便是交叉,两手交合,十指相并,随后缓缓道“只要是你想知道,而我又是知晓,都一并告诉你,我倒真想听听,压在你心头之事,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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