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庄靠近首都长安,这里人多地少,加之许多田都是有主的,百姓分不到这么多,实际能够到手的,一家一户也就二十至三十亩左右。
许泽轩家里的田,足有五百亩,还是上好的永业田。
二十倍于普通百姓的家产,如果连用一点盐都舍不得,那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许泽轩是个行动派,事情又牵扯到自己有多少家底,哪里还有闲工夫跟二虎闲扯,匆匆用柳条蘸着青盐刷完牙,又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早饭,便从门口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逛了起来。
一路走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屋瓦残破不堪,墙面凹凸不平,偶尔还能看到几条细小的裂缝,就连家里的库房,也仅仅堆放了不到二十石的粟米,以及总价值仅十余贯的铜钱和绢。
“福伯在老宅当了十几年的管家,勤勤恳恳,做事紧紧有条,手脚也干净。
如果家里有余钱,这半年来,他定然不会忘了修葺房屋。
如今只有我的卧室被修整过,看来家里的财政情况不佳啊。”这下许泽轩有些急了。
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唐朝,甚至还花过时间去读过这个朝代的历史。
在他的记忆中,贞观元年八月,秋收之前,长安周围霜降成灾,庄稼欠收。
贞观二年,则爆发了一次超大规模的蝗灾。
蝗虫过处,寸草不生。
去年庄稼欠收,今年又遭遇蝗灾,许多关中百姓,不得已靠卖儿卖女换取食物。
连续两年的天灾,老天爷似乎仍然不愿放过这群可怜的百姓,贞观三年,又降下了一场大水。
连着两年收成不好,第三年则不确定会不会受到影响。
凭借现在这点家底,如果不另谋出路,单靠收租过日子,他怕是要饿死。
“趁着灾荒还没爆发,米价还没涨到最高,我必须马上想办法挣够钱。”
但凡天灾,必有先兆。
现在长安的米价已经有了波动,好在还没有涨到《资治通鉴》描述的斗米值绢一匹(约200文),但买一斗米,也需要五十文。
一个来月后,霜降就会到来,家里又是这种情况,许泽轩心里的紧迫感顿生。
根据唐史食货志记载,安史之乱后,戍军每人每月要食粮一斛(石)。
许泽轩家里共有五口人,按照每人每月一石的高标准算,一年消耗粮食得有60石,三年就是180石。
1石=10斗。
一斗五十文,二石一贯钱。
180石粮,就要90贯。
别看90贯铜钱这个数目不大,作为地主人家,许泽轩能够用的流动资金,也就10贯。
放在当时,九十贯可是相当可观的一笔财富。
用一个月的时间,赚取偌大一笔财富,这可是一项比较艰难的挑战。
当然,所谓的艰难,前提是许泽轩完全白手起家,不依靠任何人。
然而许泽轩会选择白手起家吗?
当然不会!
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有现成的靠山,为什么不用?
“看样子,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我这位武世叔了!”
心里这么想着,许泽轩迅速找来二虎,让他尽快给自己寻个木匠。
拜访长辈,总不能空着手去。
许家庄靠近终南山,不缺木材,让木匠做点这个时代还没出现的物件,惠而不费。
对于生活即将陷入窘境的许泽轩,绝对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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