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即曹军就把许县以北的黄巾军给荡平了,他们的日子安定了下来,再没有贼人骚扰他们,秦老爹突然觉得,当初把女儿送走是否有点草率了。
再说,女儿去到大户人家里,甭管将来是嫁给一个奴仆也好,被主人收房也好,终归是出嫁了,岂能一点嫁妆都没有?
即使穷人家的女儿出嫁,多多少少终归要有点嫁妆的,要不然会被夫家诟病。
女儿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秦老爹越想越觉得不妥,于是变卖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总算是凑了两千来钱,准备去给女儿送去,当做将来的嫁妆。
可是等他一路跋涉,到达兖州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刘府已经搬往了许县。
他不免叫苦不迭,明明许县离他秦家楼不过几十里,他却来回奔波,多走了数百里的路。
秦老爹不敢怠慢,立即折返,又到了许县,可是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上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却已经花去了大半。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听流民们相传,许县在招募流民屯田。
秦老爹琢磨,自己以后也要有个生计,虽然岁数大了些,但种田还勉强能为,所以一到许县看到有招募之处,便忙不迭的过来打听。
“别看小老儿显得老,但的确五十二,”秦老爹弓腰陪着笑,对那伍长道。
“你当我们眼瞎是吧?”伍长撇了撇嘴,不耐烦的道:“看你模样快到古稀之年了吧,滚滚滚,老子没工夫跟你磨牙。”
他们奉命,只招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劳力,岁数过大,或者过小的一律不收。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是挺准的,秦老爹的确已经六十开外,只不过为了能选上,所以虚瞒了十岁。
他也没别的办法,家里的东西都已经变卖了,女儿还没寻到,身上就剩这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钱,要是没有生计,很快也就吃光了。
“军爷,小老儿有一膀子力气……”秦老爹继续解释。
“把这老头给老子赶出去,”伍长不耐烦的打断,挥了挥手。
立即从旁边过来两个手持长戟的军兵,不由分说把秦老爹往外推。
不过两人力气大了些,一下子把秦老爹推得摔倒在了地上,他背的包袱里传来哗啦啦脆响。
“等等!包袱里是什么?”那伍长耳朵倒挺灵敏,立即听出来那包袱里装着钱。
这年月流民身上有钱的可不多,导致他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油水都没捞着。
两个军兵顾不得秦老爹反抗,硬把包袱抢了过来,放到伍长前面打开,里面还剩一千钱左右。
“嗯,我看你的确像五十岁左右,叫什么名字,我给你登记下来,你可以去屯田司马处报到了,”伍长一边说着,一边把包袱拎起来,放到脚下。
他意思很明显,只要秦老爹把那那钱给他留下,他的笔一歪,就可以给秦老爹改岁数,秦老爹就可以去参加屯田了。
虽然那点钱少了些,但也聊胜于无,而他不过是随手一记而已。
如今曹氏地盘以屯田为主,所以每一个屯田兵在流民面前权利极大,私掠点财物不过是小事一桩,甚至把流民妻子女儿霸占的也不在少数。
“不,小老儿不报名了,”秦老爹赶忙扑过来道:“求军爷把包袱还给小老儿,那是我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啊。”
“切,这兵荒马乱的,你女儿或许早就被卖到哪个ji院里去了,还嫁妆?”伍长冷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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