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天空,从地平线爬出来的太阳已经挂到门前梨树的树梢上。
绕着高鸿允转了几圈,刘钧的话里尽是不满,“既然你说本王英明,为何王瑜拿着本王的佩剑到府衙库房却拿不出一两银子?”
高鸿允来时预料到刘钧的目的,他不紧不慢,从袖中拿出一本账簿。
“殿下,非是下官阻挠工曹的王瑜,府衙的库房实在是没银子了,这是府库的收支以及库存,殿下请看。”
高鸿允将账簿举到刘钧面前。
“本王看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钧甩手将账簿打落地上,一是继续伪装自己。
二来,账簿本就可以造假,看了也没什么意义。
“本王只想问你,银子去哪儿了?我靖王一脉,百年的积累,你说没就没了?”刘钧大怒。
这下他是真生气,这帮贪官污吏不知道糟践了府库多少银子。
等时机成熟,他一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全部吐出来。
捡起账簿,高鸿允始终保持着笑容,“殿下,景州乃荣朝偏隅之地,周围及中部都是丛林密布的山脉,可谓山多地少,东边临海,虽可制盐,但朝廷禁止九王封土的盐流入外州,只能在内贩卖,因此收入有限。”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景州偏北,比之南部寒凉,粮食的收成不如南方诸州,更不用说茶叶,丝绸之类的物产,景州的海贸又一向没什么利润丰厚之物贩卖,所以所谓的积累实在不多。”
“既然如此,总不能一两银子也拿不出吧。”
高鸿允在小王爷继承爵位后渐渐暴露出对权利的野心。
但他还是有能力的,否则他的父亲是不会重用高鸿允,甚至让他担任右傅的。
他刚才的一番话虽是为自己辩解,但也是景州的现状。
所以从他醒来,他便认为让景州富裕起来只能依靠工业和贸易。
“拿是拿的出来,只是殿下,官员的俸禄,边军的军饷,采购战马,盔甲,刀枪剑戟等都需要银子,府库真是周转不开,不过,既然殿下有心要夺回失去的封土,下官便想想法子。”高鸿允佯装为难。
“你有什么法子?”刘钧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心里却警惕起来。
这老贼现在竟干一些坑害他名誉的的事。
“现在是五月,眼看就要到春收,不如殿下下道命令,提前征收今年的春税。”高鸿允笑的越发灿烂。
刘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像是再思考高鸿允的建议,实则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冬春两季,正是秋黄不接的时节,百姓一年储备此时基本耗光。
现在是五月初,景州的春收要到六月初才开始,之间间隔一个月。
这时征收赋税,基本等于让百姓饿死。
“不妥,不妥,等赋税征上来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本王等不及了,不如高右傅借本王个十万八万两,等春季的赋税收上来,本王再还给你。”
刘钧反手就给高鸿允挖了个坑。
“咳咳……殿下,下官两袖清风,哪有什么银子?”高鸿允脸不红,心不跳。
“高右傅,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傻,怎么?你怕本王不还?”刘钧恶狠狠地盯着高鸿允。
“殿下,下官绝无此意。”
高鸿允笑不出来了,但又不想让刘钧看出自己不高兴,只能强行笑脸,笑容因此变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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