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元丹发作,卓嫣然就地翻滚。
正如胡六子所说,这风月真人确实是个白胡子老头。
身着大红袍,头系绿丝绦,手握血拂尘,打眼一看,就给人一种不伦不类,荒诞不经的诡异感觉!
紧随其后,正是佝偻着腰,气喘吁吁,满面悲苦,拄着烧火棍的老村长胡安!
“汝是何人?竟敢私占本真人洞府!”风月真人,一道红光,急急而来,见了步凡,却只是淡淡问道。
“呵呵,山水无主,地涌天成,如何就成了你这老头的地盘?还不与老祖快快退去?”步凡依然在淡定地品茗,对这位气势滔天的风月真人,似乎完全未当回事。
风月真人怒极而笑,活了多少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手中血色拂尘一抖,万千血色光芒奔涌而出,如手电筒的光束,跨越三丈空间,整个罩向步凡!
嗖!
血光所过之处,石桌变得千疮百孔,如被万千虫蚁啃噬,后续血光原路穿过,继续袭向步凡!
刷!
风月真人,手中拂尘再挥,一道接一道的血色光束,向着步凡滚滚而去!
胡安老头,望着被无数光束罩定的步凡,老脸上绽开寸寸笑意,而嘴里却发出一声遗憾的轻叹……
即便是青云仙人,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还未出手就已经被风月真人困在了血光之中,看其手足未措定然已是必败无疑!
胡六子早就退了开去,恭恭敬敬地,木木然然地,站在远处,做足了仆人模样,完全置身事外,即便是老村长胡安也未多注意于他……
只是,胡六子心中却是紧张地要命,他可是将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在了青云老祖的身上,连外甥女卓嫣然都已成了青云弟子,再也没了退路!
生死,成败,全看这青云老祖了!
此时,风月真人拂尘九抖,已然用那无穷血色光芒,将步凡整个罩在其中,如笼中鸟,如瀑后景,这才手持拂尘,颇为得意地望向步凡!
“气芒随心,织芒成网,控制如意,手艺不错!难怪叫做风月真人!”
步凡端坐如旧,品茗细尝,其手中茶盏,坐下石墩,同样未受丝毫影响,及至对方停下了动作,这才细细端详着,淡淡点评了这几句。
“可惜,终究不过是个通脉一层的晚辈罢了!”
说着话时,步凡云淡风轻,不带丝毫烟火气,没有半分愤怒色,只是喝完了茶,顺手向那已经支离破碎的石桌放去,那只纤白大手直直穿过那片血色光幕,稳稳地将那拇指大小的精致茶盏,轻轻按在已然成灰的石桌上!
随即,步凡抬眼瞅了瞅,已然变了颜色的风月真人,便即缓缓收回了手!
只是,刚一触及那血色光幕,却又是略略一停,似乎感觉这光幕太过碍手,旋即手掌一翻,再左右一划,就将那光幕撕开一道口子!
啵!
平衡被打破,血色光幕霎那碎成丝丝缕缕气芒!
嗖嗖嗖!
步凡横臂之间,血色气芒便即飞向四周竹林之内,霎时间竹叶飘飞,若同狂风乱卷!
更有许多新竹,被那气芒寸寸削断,缓缓落向那清清湖水之中……
“一叶,两叶,三四叶,飞入湖心沉做舟……可惜啊,湖下太寒,这些小舟恐是载不得小鱼……”
步凡依然坐着,目视湖心竹叶渐渐沉下,而眼前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石桌,也终于在步凡说话声中轰然倒下,化为满地飞灰,唯有那枚小小茶盏,却依然完整如初……
“敢问风月真人,你说这些叶子,为何会沾水即沉呢?此水冰寒如此,却又为何片冰未结呢?你既称是此间主人,不知可否为老祖解惑一二?”
步凡自言自语,声音和缓,似在思考,又似在自问,每个字都清晰入耳,如有点点水滴不断滴落在那湖水之中,微寒,淡冷,若孤绝亿万载,慢慢从时空长河中流淌而来,带着同样让人寒彻骨髓的意味……
“嗯?”
突然,步凡抬头,双目霍然睁大,声音陡然提高,天空之上云雾翻滚,随即一股无形的大势,就这样直直罩定了那风月真人!
“前,前辈!误,误会了!早知是前辈法驾光临,晚辈岂敢冒犯!刚刚一时情急,还请前辈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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