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闹动,让德阳殿内早已一片大乱,几个小黄门紧紧的护着年仅十岁的刘协。
或许是在十岁的年纪,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小黄门吓得屁滚尿流,但刘协却很镇静,稚嫩的面庞上,有着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稳重。
闻人剑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迈着沉稳的步伐,一脸冷酷的上了殿。
“臣汉阳郡太守刘云麾下,九宫司洛阳处首领闻人剑,拜见陛下!”
闻人剑这个并不喜欢头衔的人,这一次将自己的头衔念的很清晰,也很严肃。
刘协看这二人似乎并不想着杀他,伸手推开了挤在他周围的小黄门,说道:“孤,听见了刚刚殿外的杀生,你为何杀了王司徒?”
“居心叵测之辈,未思家国天下,只想着党羽弄权,当杀之!”
闻人剑冷酷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位孩童气未去的少年皇帝,斩钉截铁的回道。
刘协咬了咬嘴唇,又问道:“那你,可是来杀孤的?”
“臣还在考虑,我家主公分地于民,屯田救苍生,戍守边疆,杀国贼董卓,率十万铁骑荡平了凉州叛军。可陛下为何听信奸邪之言,将我家主公定为叛军?还请陛下作答。”闻人剑怒声喝道。
被他斜拄在地的长剑上,缓缓留下一道血流,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画出了一副蕴满杀气的画。
刘协低了低头,问道:“刘云?他可是我汉室宗亲?此事皆是王司徒等人所提,孤并不知天下实情,没有人愿意跟我说实话,但诏书是孤名人拟的。你是否在等着孤的回答,然后再考虑是否杀我?”
“是!”闻人剑简洁的答道。
刘协咽了口唾沫,问道:“那你,现在还要杀吗?”
“放眼天下,护国之臣,非我家主公不可,陛下恐怕需要另拟一封诏书。”闻人剑说道。
刘协未做迟疑,便说道:“那,你说孤写。”
“陛下难道就没有一丝自己的主见?”闻人剑问道。
“孤的生死如今就在你的一念之间,我不应该有主见。”刘协小声说道。
即便他再如何的镇定,还是被闻人剑煞气逼人的气势给吓到了。
闻人剑说道:“可你应该有主见!为国之君,如何能没有主见?”
“那你说,孤判断。”刘协小心说道。
“可卑职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家主公一心为国,难道就当不得陛下一封诏书?”闻人剑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
躲在柱子后面的小黄门,忽然间像是被追杀的鸭子,尖声尖叫着,冲出了大殿,似乎也顾不上去保护陛下了。
刘协也被闻人剑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挑,本能的伸手扶住了一旁小黄门的肩膀。
可那小黄门比他还要紧张万倍,都失禁了。
天下诸侯垂涎三尺的皇位之下,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冷冽如剑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小黄门,闻人剑说道:“这是陛下的天下,谁忠谁奸,难道就如此难以辨别?难道仅凭亲近与否?”
面对闻人剑厉声的质问,刘协慌了神,目光焦急的四处乱瞟着,然而没有人替他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得不用张皇失措的脑袋去思考,他确实想到了这个问题,这是错误的。
用亲近与否去判断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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