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德殿内退出来的刘宏业却冷笑一声,“皇上不过贵体微恙,摄政王便在这文德殿前结党营私?”
此言一出,诸清流文臣纷纷怒斥出声,“摄政王您这是何居心?!”
“眼下内忧外患,摄政王莫非要当千古罪人!扰乱超纲?”
“摄政王,您可也是受先帝托孤的股肱之臣,万不可辜负先帝重托啊!”
“……”
一片清流骂的骂,劝的劝,有的甚至做出一副只要摄政王有异动,他们就撞死在这文德殿前的做派。
容旵看得脑壳隐隐作痛,对部分死脑筋文臣的做派很是了解,知道自己若是真敢在这个时候逼宫,这些文臣真会当场死在这里。
虽说,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可他一旦踩着这些人的血登基,必会被天下文人墨客骂到毫无安宁可言,封地上的各位亲王也有了攻伐他的、名正言顺的理由!
是以,容旵不得不忍,“放肆!本王何时结党营私?不过是都担心皇上安危,过来问本王罢了!”
听出容旵口风的亲信们,纷纷了然的附和起来,“就是!刘师您就算乃帝师,也不可如此污蔑摄政王!”
“没错!吾等不过是有心皇上安危,又和你们这些酸儒说不上话,只能问摄政王罢了。”
“你这武夫,说谁是酸儒?”
“说的就是你陈大人!”
“放肆!”
……
两方大臣忽然就在文德殿外对骂起来,上演着每日早朝时,几乎都会上演的一幕,把刚喝完药,准备歇会的容熙吵得大怒!差点提刀出去砍人。
好在刘宏业已经先一步喝道:“肃静!皇上眼下还需休养,在这儿吵起来,是想皇上不得安养,再次病倒么?”
“不敢!”
“不敢!”
两方大臣不管心里怎么想,这等大罪都是不敢犯的,当下都老实了。
刘宏业这才朝摄政王迎道,“摄政王随老臣一同出宫,去安抚各方人心,如何?”
容旵内心虽百般不愿,面上也不得不颔首,“请。”
刘宏业暗松了一口气,当即和容旵带着文武两帮人马,朝殿外走去。
容熙听见这些人的动静小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睡过去了,林德芳也兢兢业业的侍奉在侧,不让殿内、殿外发出一丁点动静。
然而——
林德芳毕竟是奴才,他能做到的真不多。
这不,后宫的莺莺燕燕在容旵、刘宏业等外臣离去后不久,就先后前来文德殿。
有些小主,林德芳还能仗着御前的身份,拦一拦。
可当谢皇后率宫人而来,林德芳只能苦着一张脸进殿叫醒容熙,“皇上,皇上……”
刚睡下的容熙被耳畔的搅乱扰得真怒了,“滚!”
林德芳立即跪地,快哭了,“皇上……”
谢皇后这时还已带人入殿,且不等林德芳再说什么,她就直接坐到容熙身畔,眼看还要往他身上趴。
这下子……
“砰!”
敏感起身的容熙,直接将要扑到自己身上的谢皇后挥开,后者猝不及防,竟被轰下榻不说,还往后一滚的撞到了屏风上。
“娘娘!”
“娘娘!……”
坤宁宫的宫人乱作一团。
容熙已坐起身来,“闭嘴!”
这一声呵斥自带帝威,把坤宁宫上下都唬了一跳,自是噤声不语。
至于谢皇后,她此刻已撞晕厥过去,额上正在汩汩流血。
林德芳看得心惊,有心想劝圣人是一句,又不敢多言,实在是此刻的圣人气势太盛!竟比任何时候都要威严几分。
不过容熙虽不悦,到底还是吩咐道:“传太医。”
“是!”林德芳赶紧去传太医,内心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谢皇后可是摄政王王妃的侄女,谢家也是世家中掌握有边境兵权的大家族。
唉。
林德芳一想到谢皇后背后的谢氏,又为圣人添多了一份忧心,圣人难,太难了。可惜他一届阉人,能为圣人做的事并不多。
而彻底没了睡意的容熙,他在太医给谢皇后诊治完之后,就冷着一张脸让人将谢皇后送回坤宁宫,同时让林德芳去传王贵妃来侍疾。
林德芳诧异,“皇上?”一直侍奉在帝王身侧的他很清楚,圣人对后妃一直敬谢不敏,甚至从未踏足后宫!今儿竟、竟主动让贵妃来侍疾?
林德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对上圣人那沉静无波得暗眸后,他就冷汗一哔的明白,他没听错!
“老奴这就去请王贵妃!”林德芳抹汗退下,又忽然老泪纵横,以为圣人开窍了!终于知道要亲近后妃了。
林德芳因而亲自去给王贵妃传旨,而这位得了圣眷的王贵妃在听到圣上旨意后,莫名脸一白,已经在内心骂起了“狗皇帝”!
直到进了文德殿,王贵妃还在内心嘀咕怒骂,却又在看清坐在床榻上的俊美帝王时,生生愣住,内心:“狗皇帝还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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