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人会越来越长寿的,科技首先会用于治疗疾病,这就是我热爱科幻的原因,它让希望无所不在,不论现状多么悲惨,总会有转机。”艾菲娅的天真至少在母亲的治疗上并没有灵验。可现在想起这样的话,想到艾菲娅说的这些话,好象不远处正在上演着美好与希望一般,这样的场景让弗利感到一些心安,虽短暂,但焦虑终究减轻了一些。他需要振作起来,至少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
走到咖啡机旁,弗利冲了一杯咖啡,这次没有放糖,事实上何塞提醒过自己最好少喝咖啡,弗利问是否对身体不好,何塞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弗利回想着何塞说的每一句话,它们好像都是一种宣判。他白色制服下矮小的身躯像上帝一样威严,却不能让他感到一丝上帝的慈爱。慈爱在哪里,仅仅在相信与怀疑的一念之间吗?
或者只是在回到天堂的那一天。弗利感到后背的寒意越来越重,即使中午20多度的太阳也不能驱散,寒意从每一条骨头间隙中钻出来,透过毛孔向外探望后又原路返回,一次又一次一批又一批循环往复,直到整个背部都散发着叫人软弱的不适。
每当这种感觉清晰出现时,弗利都觉得自己又一次回到了何塞的办公室,绿色窗帘和他清楚明白的话语就在眼前。
“怪不得别人”,弗利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接下来的每一天并不会因为他的病而改变,工作压力不会减少半分,对约翰的照顾不能少一个环节,莎梅尔倒并不需要自己付出太多时间,但能用来增进彼此关系的机会也相对更少。
而艾菲娅又抢占了他的意识,在与汹涌的焦虑对抗和压制的争斗中,艾菲娅的出现似乎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至少目前来看对艾菲娅的想念缓解了一些焦虑,思念总好过害怕,弗利没办法在这样的时候再分出精力去压抑一种感情,他精疲力尽。
当何塞的面孔出现、当公司走廊变做医院的过道、当无法决定何时、如何、是不是要告诉约翰自己的状况时,他都变得软弱无力,生活该如何继续他好像永远也找不到正确答案。
当这一切已经变成每日生活不可回避的一部分时,弗利再也没有精力对抗,没有精力驱赶艾菲娅的模样,不论它意味着什么,至少它让自己好过一些,让自己的软弱有了躲藏的角落,他太需要一些力量来对抗无力,太需要平静下来应对工作。
没有加糖的咖啡虽让他想起梦里的苦涩,但至少暂时忘却了现实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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