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看了一眼青口凌美,又把视线转向厨房门口。
青口凌美一直正视弗利,并没觉得这样是否有什么不合适。
现在可以说弗利是单身,一个女人这样看着一个男人至少在东方人来说是不太礼貌的吧。弗利暗自思忖。
“你的回答很有意思,弗利。”她笑了,嘴角上扬,露出白皙的牙齿。“你是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的呢?”
弗利在心中重复这个问题,寒意从背脊缓慢上升,这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伦纳德,并且怀疑起这个青口凌美的出现是不是和伦纳德的死亡有关。
当背后的寒意越来越强烈时,他深切感受到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就像莎梅尔自杀那一天他在车里的恐惧一样强烈。
我们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这可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弗利打算不回答青口凌美的问题。两个人的对话持续半小时之后,他相信接下来无论他回答什么,在那背后都埋藏着陷阱和阴谋,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来找他聊天或者吃个早饭。
两个人坐在餐桌边,等待对方先开口说话。最后还是青口凌美的声音打破沉默。
“没想到这个问题会难倒你。”
“是的。”弗利回答。
“那好吧。”
“不如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
弗利坐直身体,因悲伤而红肿的眼睛微微外突,虽然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材依然给人一种不可大意的紧张。
“我希望你带着对同类的关怀听之后的话,并且在我说完以后无论你有多少怀疑,都请站在关怀的立场思考你的决定,你的决定对我们乃至更多的人都非常重要,我想按照你们的习惯惯说法——为了你热爱的国家,请务必认真选择。
“我们正在执行的是——水母计划。”
弗利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水母计划”。青口凌美神色愈发严肃,“这项计划可能关系到人类是否能继续保持安稳的生活。”
“听上去像是有战争要发生。”
“这个比喻不错,但我们不知道战争发生在哪里,也不知道战争的性质是什么,也许它们即将开始,也许正在开始,也许已经开始。”
“哦。”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对方并非带着善意,可以预见侵略带来的可怕结果,有人会因此失去生活,有人因此失去生命。”
“你们把战争计划称作水母计划?听上去少了很多战火味。”
“这是一场被动发生的战争,弗利。就像水母捕食一样。”
“那取决于它发散状的神经网,这种古老的生物,并没有类似人类的大脑,但却有最早的神经网络。”
“非常正确。”青口凌美嘴角闪过一丝短暂上扬。
“接下来的问题你一定要认真想一想,如果一个机器意识发现它可以覆盖人类意识,他会不会这么做?”
这次轮到弗利两眼紧紧盯住客人。
“你会不会这么做?”客人重复问题。
“这么做对它们有什么坏处吗?”
“这个角度真特别。”青口凌美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们认为对它们完全没有坏处,所以,如果没有坏处,为什么不做呢?”
“不考虑好处,仅仅因为没有坏处就做一件事吗?”
“好处?”
“好处,该死,除了坏处以外可能都是好处,但是哪有什么坏处,既然它们可以做到。”
“非常好,弗利,你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一等,我还没有答应你任何事。”
青口凌美轻轻挪动身体,虽然弗利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她的控制之中,她有些微微兴奋——即将达成目的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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