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孤儿院长大。”
“你?”弗利转过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
“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在孤儿院长大,一种很无聊的问题让我的母亲抛弃了我。”
“很抱歉。”
“没关系,我患有一种奇怪的病,每天早上起来会把院子里的泥搬到房间里,涂满每一个家具表面,这大概要花去三小时时间。那年我可能四岁。”
“等全部涂满后,我又会拿一个新的空盆,把这些泥从家具表面清除掉,接着是清洁地板,把地板上所有掉下的东西都清洁干净。这样全部完成有要两小时。”
“同时我还有严重情感障碍,一直说不好话,据说我也不喜欢说话。和现在是不是很不一样?”
弗利想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何,约翰拍打墙壁的样子在他脑中一次次浮现。
红灯的时候他看着青口凌美,这时候她没有说话,这次他愈发确定,这个女人和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呢?也许哪一个都不是。真实,这个词本就是虚假。
她很美,动人心魄,弗利没有抗拒这种美丽的诱惑,他看着她,心生爱恋,如果不是艾菲娅已经回来,也许他会任由这份情感蔓延,但现在,他不能这样。
青口凌美似乎也喜欢和他说话,嘴角活泼的上下跃动。
她说话时,弗利闻到一股香甜,也许是她用的香水,也许是他的幻觉。
“我吃过很多药,疗效都不好,但好处是我可以不用每天铺泥。
到后来这件事情几乎占据了我睡觉外的大部分时间,对掉在地上的泥土越来越难以忍受,对不够平整的表面总要一遍遍铺到平整。我的指甲已经几年长不出来,到后来手指开始开裂。”
青口凌美停顿下来挪动了一下身体,好像座位让她坐的不舒服一般。“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
弗利投以礼貌的微笑,“没有,我想这很不容易。”他是真心这么回答。
“其实,不这么做才不容易,所以手指当然很疼,但是与不做这些的担忧相比,这种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听说过有人洗手洗到指甲都长不出来,皮肤一碰就会出血。”
“差不多,就是那样。”
弗利感到车窗外仿佛有几十只这样的手贴附在他们的车上,拍打着。他要了摇头,想把这些糟糕的幻觉驱散出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加州?”
“也许七岁或者九岁,我不记得了。”
“那么早。”
“我被一对夫妻领养,领养后的第二年他们就来了这里。”
弗利点点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这算不上问题,因为青口凌美正打算告诉他一些事,那些事弗利本来可以一个字也不相信的,但有了之前这些过往的回忆,弗利变的愿意相信身边这位散发着迷人气息的东方女性,他想也许和沙梅尔太久没有亲近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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