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颖达的亲自带领下,李泽轩穿过一排排整齐宏伟的房舍,来到了国子监靠南边的一个看上去明显更加破旧、更加矮小的屋子,屋子正中央挂的牌子上写的正是“算学馆”三个字。
“这就是算学馆,李县男快进去吧,老夫今日就在此见识见识你带来的东西到底有何妙用!”
孔颖达指着身前的房舍,捋须笑道。
李泽轩微微皱眉,他看了看这又破又小的屋子,又想起刚刚过来的路上,看到那些富丽堂皇的“太学馆”、“国子学馆”等学馆,他心里不由有些不爽。
他本身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人,但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凭什么同是国子监的学馆,别人的就高大上,自己的算学馆就矮矬穷呢?
孔颖达等了半天没听到李泽轩说话,奇怪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李泽轩面色有些难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呵呵,李县男勿怪,国子监教舍紧张,而算学馆的学生又最少,故而为了节约资源,将算学馆分配到了这里。屋舍虽然简陋了些,但相信李县男应该不会介意,我辈读书人岂会因外部条件受影响?”
李泽轩无语,这算什么?就因为学生少就活该条件烂吗?
他心中疯狂吐槽,然后想了想,问道:“不知算学馆一共有多少学生?”
这个孔颖达倒是记得非常清楚,他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算学馆如今有学生三十二人,助教一人,远远低于其他学馆,因此被安排到了这里。”
唐代的国子监是属于中央官办学校,教育资源不仅种类丰富,而且质量很高,国子监内部又分为六学馆: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律学和算学。
且对不同出身的学子规定了不同的学馆。史书记载:“国子学,生三百人,以文武三品以上子孙若从二品以上曾孙及勋官二品、县公、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之子为之;
太学,生五百人,以五品以上子孙、职事官五品期亲若三品曾孙及勋官三品以上有封之子为之;
四门学,生千三百人,其五百人以勋官三品以上无封、四品有封及文武七品以上子为之,八百人,以庶人之俊异者为之;
律学,生五十人,书学,生三十人,算学,生三十人,以八品以下子及庶人之通其学者为之。”
唐代地方州县官学的学生也具有升入中央官学习业的机会,这使庶民子弟所能享有的教育资源更多。
州县官学中的庶民子弟通过考核后升入中央官学的算学、书学、律学或者四门学,之后如果成绩优异还可以可升入太学,太学生可补国子生。
这样的层级进补政策,既使庶民子弟通过努力获得更优质的官学教育资源成为可能,也使唐代官学教育的受众范围扩大,人数增加。这在此前任何朝代都是没有过的。
这时屋内走出了一个人,正是李泽轩两月前在成衣铺见到过的徐宏志,徐宏志上前拱手笑道:“孔祭酒,李博士!”
孔颖达点了点头,李泽轩连忙道:“徐先生您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您称呼我小轩就行了。”
虽然自己是被徐宏志和李二联合坑到这国子监教书的,但徐宏志毕竟是跟自己父亲一辈的人物,该有的尊重还是必须要有的。
徐宏志呵呵笑道:“李博士你的算学能力在老夫之上,又是陛下亲封的算学博士,正所谓达者为师,无关年龄,老夫称呼你为李博士又有何不妥?”
孔颖达也赞同道:“宏志说的对,正该如此,李县男你快进去讲课吧!”
李泽轩无奈,看了看铁蛋和兰儿,对孔颖达道:“孔先生,这两孩子一个是我的徒弟,一个是家妹,平常小子在家也经常教他们算学,如今小子在国子监任教,就将他们带过来一起听课了。”
孔颖达皱眉迟疑道:“可是女子入学我朝尚未有先例啊!”
李泽轩摇头道:“他俩只是旁听,不算是入学。”
估计兰儿也就两三天的热情,李泽轩也没指望她能学富五车,成为经天纬地之才。
孔颖达这才点了点头:“嗯,那倒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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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轩指挥者几个家丁,将黑板和粉笔都抬了进去,并将黑板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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