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部一直想俘获一架完整的‘零式’,这样不但能掌握日本人的技术,还能通过试飞找出该机的优缺点,所以能够获得一架‘零式’原型机,对我们来说意义比摧毁十个日军机场还要关键,可惜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太疯狂了,我们从没机会获得一架完整的‘零式’……不过现在不同啦~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研究它啦!”
“唔……”
“我已经命令部队把那架‘零式’秘密遣送回国,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拥有媲美‘零式’的战斗机了!这是你的功劳,鉴于你——琼恩?斯帕克为祖国作出的贡献,升你的职并没有什么不妥。”
张昀无言。
他就知道是这样。
可是……
印象中,在历史上美军俘获“零式”不应该是在阿留申群岛战役时吗?
记得所有的教科书上都说:1942年6月3日,“龙骧号”航母的飞曹古贺忠一所驾驶的“零式”被地面炮火击中,油箱侧漏导致在阿库坦岛迫降过程中落入沼泽,折断了脖子,古贺忠一当场死亡来不及烧毁飞机,“零式”才被美军俘获的。
“是历史地记载有误,还是我地穿越改变了历史?”
从陈纳德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张昀依然没搞明白这一点。
但他终于升职了,现在他是上尉了。
升职就意味着更多的军饷,这无疑比一个肩章更加实际。张昀谢绝了飞虎队的战友们“喝一杯”地邀请,毫不犹豫去了他要去的方向。
他迂回于昆明贫民区迷宫一样的巷道中,上回走在这里时正在下雨,巷道像是瀑布,今天这里同样也下着雨,雨水牵动了他心里的思绪,让他再次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不去的女人。
可几次三番地出生入死让他根本没时间去想,只能拼命地把思念压进心底,让它发酵,愈演愈烈,而这份思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他发了疯似地想去见她。
他走到门口,那里围着一群和他一样军装笔挺的飞行员,可他们全都像疯狗一样地“围攻”着上校美丽的女副官,那架势只怕买菜的中国人见到都要甘拜下风。
人群里,他看到了戴维,看到了基普,看到了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那每一张脸上都写着同一个表情。
“嗨~琼恩!”戴维冲张昀打招呼,却没看到他僵在嘴角地微笑。
“你回来啦!任务完成了吗?怎么没看见乔治。”
“还算顺利。”张昀随口应道,竭力不去看对方手里拿的东西,并且立刻打算转身就走。
可戴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拉着他:“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史密斯小姐那里……”
“找到你的中国小妻子了吗?”张昀只好打断。
为了避免听到戴维的后半句话。
戴维神色一黯。
其实他的反应根本就在张昀地意料之中——在四万万地中国人中找一个,这概率能有多大?
“总会找到的。”戴维固执地坚信着他昙花一现地婚姻。
不过这句话地底气不足彻底泄露了他的失望。
如果换了平时,张昀一定会鼓励他两句——不管有用没用,可现在他只想逃。
于是他就趁戴维在那里失望地功夫逃开了。
真的是“逃”——他不能不逃,只因他知道戴维手里拿的是什么,知道那些人在抢什么……
一种只有寥寥几页的东西。
一种每一个字母都能让你看上一遍又一遍的东西。
一种这些背井离乡的战士最需要的东西。
它有一个学名,叫做家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对于远在异国他乡的战士们来说,家书毫无疑问是最珍贵的礼物,它远比“富兰克林”(指美钞)和“孙中山”(指法币)来得珍贵。每次史密斯小姐拿出那个装着家书的箱子,几乎都要上演同样地一幕。
但里面从来不会有张昀的身影……
因为他知道箱子里永远不会有他的份儿,在这个战乱频仍的时代他只是一段没有根的浮萍。
于是他更倍加地想念那个女人——那个唯一给过他“家”的感觉的女人。
即使那只是一种错觉。
他逃出了飞虎队的驻地,又逃进了昆明的街巷,他熟门熟路,却在孤儿院的门口呆住。
哪有什么孤儿院?有的只是一片的断垣与残壁,半塌的房屋有气无力地歪斜在那里,像在无声地诉说着惨烈。
张昀站在雨中,此时阴霾的天空像极了他的心情。他看眼前的废墟,仿佛掉进了一个可怕地噩梦里。他发了疯似的敲响左邻右舍的门,询问事发经过,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
“前几天,日本人来过了。”
“这不可能!”张昀大声道,并且用力抓紧了那位无辜的老人,“难道我们没有起飞迎击?”
这更像质问,虽然眼前的不该是被质问的对象,但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在质问老人,更在质问自己。
老人苦笑:“听说芷江机场告急,飞虎队过去了,可鬼子又从广州来了……”
张昀愕然。
声东击西,日本人惯用的战术!
他现在知道发生在城里和驻地里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为什么上校不愿多提本尼达的死因……
中了这么简单地陷阱,简直是奇耻大辱。
“舒小姐呢?”他问出了最关心地问题,“舒小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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