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根虎长得有缸粗、没缸高,却一身的腱子肉。二百斤的电动机他能抱起来就跑。
别看他不是武徒,打架却是一把好手。在这个以武力为尊的世界,能打是最大的本事。
正是看中他这一点,前任的机修班班长鲍超做了圆织车间主任之后,就提翟根虎当了机修班的班长。
马三辈是翟根虎的跟班,一向以副班长自居。他仗着身强力壮,也经常欺负瘦弱的程羽和笨拙的沙国华。
“班长,你找错人了吧!我昨天摊歇班,根本没来!”程羽淡淡地说道。
翟根虎也有点愕然,感觉一拳打了个空,他立即转向沙国华:“不是鸟毛,那就是你了!傻瓜,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还能将就着用的圆织机,经你手怎么就‘瘸子’变成‘瘫子’了?”
沙国华怯怯地问了一句:“班长,你说的13号机子,是满玉花开的那一台吗?”
“不是她的还有谁?”
“班长,我昨天根本没往满玉花那边去!”沙国华也否认了。
“放屁!”旁边的马三辈大声喝斥,“你的意思是,满玉花冤枉你了?”
经马三辈这么一骂,沙国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吭声了。
程羽接过话来:“马三辈,有理不在声高!既然华子说没修,那我们就去找满玉花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翟根虎和马三辈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一向怯懦的程羽居然有胆子提出要跟满玉花对质。
翟根虎轻蔑一笑:“好,那我们往车间走一趟,听听满玉花怎么说的!”
方圆包装公司一共有四个钢结构的大棚车间,从东到西分别是拉丝车间、圆织车间、切袋车间和缝底车间。
因为机修工主要是为圆织服务,所以机修班的休息室和仓库就在圆织车间的隔壁。这样的安排,让机修工们去圆织车间很方便。
还没进圆织车间的大门,圆织机运行造成的声浪就撞进了程羽等四人的耳朵里。这种噪声犹如无形的海潮,要把他们远远冲开。
进了车间,迎面就是排得横平竖直的圆织机,一共是二百台。其中,靠近大门那一排的第11号到第15号圆织机都是满玉花负责的机子。
此时,别的圆织都正常运行,只有第13号圆织机停着。
本厂的工作制度是,两个圆织工负责五台圆织机,一个工人干满二十四小时,另一个工人来换班。
满玉花从昨天早晨八点一直干到今天早晨八点,她刚刚交了班,却并不急着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好像在等着谁。
看到翟根虎带着马三辈、程羽、沙国华三人来到第13号圆织机前,她立即跑了过来。
“翟班长,你快让人修机子啊!我们还要赶产量呢!”满玉花嗲嗲地说道。
她是整个圆织车间数十名女工中唯一一个主动向翟根虎撒娇的女人,翟根虎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稍等一下,我要确认这台机子昨天是鸟毛修坏的,还是傻瓜修坏的?”翟根虎说道。
“是傻瓜!”满玉花先看了看程羽,犹豫了一下,就指着沙国华大叫,“这种人,也就比猪少条尾巴,他根本不能干机修,还不赶紧让他‘毕业’!”
“毕业”就是滚蛋,当地人都知道这个意思。
“我可没碰它,满姐,你别冤枉我!”沙国华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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