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王安感到安慰的是,朱由校依旧把司礼监掌印这个位子交给他来做,这让他感激不已,觉得皇爷还是爱自己的。
任你魏忠贤的权势再怎么大,这第一监的掌印也还是我,只要我王安不倒台,就还是压你一头。
带着这样的心思,王安看见了正在宫女服侍下穿戴盔甲的朱由校,当时就惊了,皇爷穿盔甲做什么?
其实自打即位,朱由校就想着应该去京营一趟。
张维贤总督京营戎政,还在移宫大案中保护了自己,信任他是没毛病的。
可这货是个二愣子,军事上基本一窍不通,让他整天呆在那练兵啥的,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与其让这货乱搞,还不如朕自己管着。
不过朱由校还是低估了明代繁文缛节耽误时间之程度,中午在西暖阁准备的,下午黄昏了一行人才赶到皇城内校场。
出来一趟竟需要十多个步骤,如此费劲,朱由校无语之余也吩咐司礼监掌印王安,说是以后可能经常出来,这些规矩能省则省。
张维贤也没想到天启皇帝要突然看京营,顾不得在府上继续喝酒吃肉,忙把京营能叫的人都喊到了内校场,差不多到场的能有一万多一点。
朱由校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特么就是成祖皇帝昔年带出去欺负人的那个京营?
当时,朱由校的脸黑了下去。
“张维贤,朕没记错的话,父皇在位时报上来的名册上有十万人吧,剩下的呢?”
“没有了皇上,就这些人了。”张维贤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虚。
朱由校走到他身边,一下子就闻到一股酒味。
“在军营喝酒了?”
“没,皇上,天大的冤枉!”张维贤连忙摆手,“我、我方才在家里吃喝,没在营中啊!”
“在家你就有理了?”朱由校道:“让你总督京营戎政,你倒好,在家里那是吃喝玩乐!”
“知道东林士子们都怎么说你吗?人家都叫你张维贤是京城第一号勋戚,天不怕地不怕!”
“这京营交到你的手里,还要败坏下去。”
张维贤冷汗直冒,内心对那些嚼舌头的文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
“皇上,这不是臣的罪过!”
“那还能是谁,世人都知道你英国公是京营总督。”朱由校没好气儿道,心说你小子再听不明白朕是啥意思,那就只好砍你了。
“是、是兵部侍郎孙居相!”张维贤终于开窍,连声说道:“那孙居相以兵部侍郎衔助臣协理京营,营务诸事,都是他在负责!”
“其它的,臣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王安早听出来天启皇帝根本无心处置张维贤,也就这二愣子能被吓唬成这样儿。
然而听着听着他便愈发感觉不对,这姓孙的怕是要遭祸了。
听见张维贤的话,朱由校松了口气,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他把话说的再明白点。
这种时候,朱由校总算体会到和魏忠贤那种极会体察圣意之人交谈的轻松了。
老魏行事,自己往那瞥了一眼,这货立马就能知道是啥意思,往往还能给你办的事半功倍,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换成张维贤这二愣子呢,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货要是最后都反应不过来,只怕朕还要在一众兵士面前自己找台阶下,总不能来看一下京营就直接把英国公给砍了。
毕竟,这小子现在是勋戚武臣抬头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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