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秀走在寒冷的长乐街头,有些心酸、落寂。
穿越两千年而来。
有些人穿越,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从一介草民做到高官厚禄。
有些人穿越,想改变浩荡历史,指点江山万户侯。
而他,侥幸穿越成了小侯爷,还来不及想清楚自己要干点什么,就被皇帝一道圣旨贬为平王府上门赘婿,受制于人。
人生尚且不自由,也不去想什么改变历史和时代了。自己这上门赘婿,只要这辈子能过上顺心舒坦的日子,已经是心满意足。
不像现在这般,有家难回。
在寒风街头走了半天,现在又冷又饿。
好在有个傻丫头祖儿,一根筋的跟着自己,陪他大半夜在街头受冻,让他多少感到暖意。
楚天秀回头看了祖儿一眼,她脸蛋红扑扑的,在寒风里冻的像缩起来的小粉鼠一样,可爱又可怜。
楚天秀怜惜的将自己的风衣系在她身上,顺手牵上她的软玉小手,在自己手掌里捂暖些。
祖儿小脸蛋顿时一片羞红,涩涩的低着琼首...姑爷好贴心啊!
...
长乐街是金陵城最繁华的街区之一。
今天是冬至,冬至大如年。
金陵城里大多数平民百姓都在家里过节。大雪不停,街上寒风,只有少数风冒雪的商旅、游学士子在城内走动。
楚天秀和祖儿走在长乐街头,他很快看到有一栋高大又气派的鸿门客栈。
说来这鸿门客栈,在金陵城那也是赫赫有名,是项庄后人的产业。项庄后人常称“鸿门宴”是太祖皇帝项羽霸业的转折点,故而以此命名自家的客栈。
大楚立朝近百年,有名望的文人士子旅居金陵城,都会在此客栈留下的墨宝纪念,故而吸引众多附庸风雅之辈在此地聚集饮宴。
虽是冬夜,鸿门客栈的大厅内却灯火通明,聚集了一些并未回家,旅居金陵城的商旅、文士。
人声鼎沸,三五成群的招朋唤友,交杯换盏,戏说着金陵城最近发生的几桩大事,像什么朝廷岁举啊、小昏侯入赘啊,好不热闹。
“就这家了!走,去买杯温酒,暖暖身子。”
楚天秀欣喜,推门进入客栈。
踏雪而来,一股寒风,随之呼啸灌入大厅。
鸿门客栈大厅内原本人声热闹鼎沸,众客人被寒风冻的一个激灵,转头见到深夜来人,顿时戛然而止。
“咦,小昏侯!”
“他不是被皇帝赏了一道圣旨,送去平王府当上门女婿吗?怎么大半夜跑来鸿门客栈了!”
商人旅客们一个个屏息不言,面色无不流露出古怪之色,也不想招惹这个金陵头号大纨绔。
“莫非小昏侯在平王府受了气待不住,带着漂亮丫鬟来住客栈了?!”
“哈哈,没想到这个大纨绔,居然也有这个下场!”
“这倒是个奚落他的好时机啊!”
而那三五成群的儒生文士们却是胆大无比,彼此相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戏虐,准备“开战”!
小昏侯在金陵皇城的名声太响,混世纨绔,无人能制,以至于城内无人不晓,小儿闻之色变,是金陵府尹最头疼的小祖宗之一。
但金陵城的儒生们不怕,他们都是天生的卫道士,只要和小昏侯狭路相逢,必定大开骂战。
只恨小昏侯脸皮厚,能扛骂,战斗力极强,他们也极少能占到什么便宜。
今日皇帝忽然下了一道贬小昏侯入赘平王府的圣旨,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百官和市井黎民,全都在激动的议论此事,亢奋的像自家要招赘婿了一样。
“哎呦,诸位这是在议论我吗?我在这里听,你们继续说!”
楚天秀朝客栈众旅客文人一笑,在大厅里挑了张空桌子坐下。
刚才在客栈门口,他便隐约听到大厅里面议论声里,夹杂着不少“小昏侯如何如何,皇帝如何如何”,听不大清楚。
他也没在意。
侯爵入赘,这是前古未有之事,这事情引起民间的鼎沸议论,实属正常。
没人议论,反倒是稀奇了。
楚天秀搓了搓快冻僵的手脚,又朝客栈的前台大掌柜道:“掌柜的,本小侯爷今晚在你们店歇着了。给本小侯爷来一桌上好的菜肴,一壶热酒!”
鸿门客栈的项大掌柜,是项庄家族的旁支。
不知为何,他见到小昏侯很是不高兴,上前拱手,客客气气冷淡道:
“小侯爷,老昏侯往日在本店宴请宾客,赊账了上千两银子。您现在是平王府的上门女婿,小的也不好向您讨这笔赊账。...但,您今晚要小店住店也好,喝酒吃肉也好,必须付现,概不赊账!”
楚天秀愣了下。
老昏侯在鸿门客栈赊了一千两银子的账?
必须付现?!
不由本能的伸手摸腰间。
他心头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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