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焱正沉浸在自己修仙的迷离美梦中。
但总事与愿违,一道声音响起:“不行!”
发出声音的正是位于左首最前方的长者,他一袭褐色长袍,精神矍铄,这便是圣宗四大长老之一,也是圣城的大司徒,昌黎。
他手中捏着圣城的财政命脉,作为奴隶制城池的圣城,他还是最大的奴隶主,并且利用圣宗长老这个身份,广纳门徒,创立了“黎华门”,直属于圣宗,但他的修为,却是一个刚入第二境界“成气境”的小小散仙。
他能有如此高的权力全因他的祖先当年参与“仙魔大战”,为了护卫当时的圣城城主,被魔祖的魔斧一招削去了脑袋。城主感念他一族的忠心,特意让他的直系血脉承袭四大长老之一。
昌黎不仅忠心耿耿,还对钱财方面的管理颇有门道,一诺千金,德高望重,甚至被人私底下称为“第二城主”,但他并不以此为傲,只步步为营,一生所附圣城,听命城主。
他转身凌厉看着甄是安,道:“这个问题咱们早已讨论过,当初便是为了不让少主‘以灵养物’,才费尽心机为他寻找神医。”
“但如今神医来了,出法子你们却不听,如此有能耐,自己治好了。”甄是安插着腰懒洋洋,颇不以为意地说着,人人都惧怕昌黎的威严,他可不怕。
“你...那你说说,此法如何治?”昌黎被反驳得没有脾气,倒要看看他有何妙术。
“当年魔祖鳌战败亡,众所众知他被仙祖斩首之后魂飞魄散,但如今看来,他的魂的确飞了,魄却找到了宿主。动以营身谓魂,静以振形谓魄,即便小少主修了灵力,鳌战都不可能控制他的心神。”甄是安捋着胡子悠悠说来。
昌黎见他停顿良久却无下文,问道:“然后呢?”
“然后...既然不能控制小少主的心神,为何不让他修行?”
“你...你这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这和对付鳌战有什么关联!”昌黎气得满脸通红,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昌凰位于高座,冷冷看着二人的交锋。她持中不言,昌黎为了圣城的未来一言一行均无过错,甄是安虽偶有举止乖张之处,但并不是不明是非不分轻重之人,她看着二人,一言不发,只等他们唇枪舌战之后的结果。
“当然有关联,你们给他找了无数神医,为他灌入了各种法力和药物以作治疗,但小少主说到底不过是个...”他停顿,看了眼昌焱,寻思着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斟酌过后又续道:“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听到这形容的昌焱嘴角不经意抽了抽,他的长姐得母亲亲传,已入剑修“神驭境”,二姐师从仙宗“伞仙”门下的唐淳,算是“伞仙”的徒孙,而哥哥也是个耍剑的能人,自己虽会些毫无章法的拳脚功夫,但与其他三人的修为相比,“手无缚鸡之力”这个形容,也算恰到好处。
又听甄是安接着道:“而这样的躯体需要承受你们的‘折磨’,到最后恐怕已经奄奄一息,那鳌战还没解决。”他说着还摊了摊手,作出无奈状。
“他的躯体无法驾驭和吸收你们灌输给他的法力,但鳌战终究是魔祖,即便没有肉身,他的法力依然不可小觑,目前来说虽不能控制宿主的身体,但他的能力远远超过宿主目前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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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状态,独清村炸裂便是证明了这点。适才你们说的‘以灵养物’,魔祖的灵魄寄宿在小少主体内,灵力法力虽能为其提供营养,但真正操控自己的身体的,只有少主一人。”
昌黎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听得有些入神,甄是安瞧着自己似乎说服了他,便又说道:“少主之上是城主,昌城主目前虽春秋鼎盛,但少主毕竟是继承人,既是继承人,岂有不会灵法之力的道理,若鳌战一直不去,那他岂不是一直不能修行?而与鳌战日月同行的只有他一人,也只有他才能利用自己的力量镇压心中的魔魄。”
“那万一压不住呢?”昌黎问道。
“这我哪知道...目前来看,魔魄早已在他体内生根,只要没有外力干扰,他便无法操控宿主,无法获得真身。若真有压不住那天,小少主无论是何种状态,他都压不住。”甄是安说得认真,让昌黎看了便觉他虽偶有不羁和随性的态度,但话,也是真实的进言。
“不过...倒有一个一劳永逸将鳌战解决的法子。”甄是安突然灵光一闪,那眼睛紧盯着昌焱,眼神却有些轻飘。
昌黎急问道:“什么法子?”
“将少主处死,并让他魂飞魄散,那鳌战便会与他一同灰飞烟灭...”
本抱着仅存一丝希望的昌黎蓦地脸色大变,喊道:“放肆!”
连昌凰的眼都微迷了起来,瞧见她的脸色,殿内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片刻后她终于发话:“那便依你所言,让他去修炼。”
昌黎看向她,眉头不禁抖了抖,他忧心忡忡,但也无法拿出更好的法子,如今看高位之人已发话,自己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昌焱瞧见昌黎的窘态,心中一阵窃喜,昌黎言语老道,做事老练,从未见他被旁人反驳得无话可说的样子,而制服他的人,还是自己起先看不起的“神医”。
窃喜之余便两眼放光,问向昌凰:“那我何时起身,去往何处修炼?”
“你决定便是,此事我不干扰你。”昌凰的话语随着叹气而出,她护了他十六年,此时也觉该是他为自己命运负责的时候了。
听见这话的昌焱内心一凛,这可不像母亲的行事作风,便暗想她是不是口头上对自己松散,实际早已做好了派人跟随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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