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鬼火狐鸣。不是寒天,却凛风刮骨。
昌焱一路走,就没走出过这不回界的黑夜,他口干舌燥,早已将备好的干粮吃的所剩无几,还安慰着自己是在长身体。
“早知我就往陵城走了,山穷水尽路遥远,也没有人烟,小爷我都要渴死了。”昌焱舔着起皮的嘴唇,自言自语道。
短靴摩擦着道边的茅草引得一阵窸窣声,隐隐一抹光亮射入眼帘,昌焱蓦地停步,却没有上前,而是躬着背脊往前蹲行着,他隐蔽在草丛里,眼光聚集在前方。
一群身着红衫黑纹劲装的男子围坐在篝火旁,他们的胳膊上都系着一道深红色手带,身侧均摆放着佩刀,服饰一致,瞧着像是有组织的人。
身后一匹马咀嚼着地上的枯草,它拖着一只被黑布笼罩的方形物体,像是牢笼,这让昌焱的好奇心直起,他结合他们的装束,猜想这是不是哪个地方的押囚人员。
思索之余他又转移了目光,这些人利齿撕拉着打来的野味,篝火上的烧烤架上还串着一只野兔,不过昌焱对那美味倒是没有一丝兴趣,只盯着他们脚边的酒水。
“大哥,你说幻宗这回的‘大武’,熊天下能坐稳宗主的位置么?”其中一人闲来无事,问着他身旁那位被他称为大哥的人。
那名被唤大哥的人,皮肤黝黑,额中有枚黑痣,他只撕啃着手上的美味,充耳不闻。
那人见他冷漠,落了个自讨没趣,便屁股挪移了一下位置,离他远远的。
昌焱听见这话却暗念道:“这‘大武’居然还没开始?夜鸦没有拿到夜叉双麟甲,不知他有没有取到别的宝贝对付幻宗宗主,不过这样一说,我倒是想瞧瞧这角斗大赛了。”
他想着便瞧着眼前这帮生人,江湖险恶,没分清敌我之前他不敢轻易出声,但自己蹲着脚麻,便稍稍挪动缓解下腿麻症状。
“谁?!”那位大哥头形一动,侧向昌焱的身位。
那些人见状急忙顺着他的方向看,昌焱猛低头,只差将自己埋进泥土里,并暗想道:“我明明没出声...这人如此敏锐,想来修为不浅。”
“大哥,没人。”他身旁的小弟探看无果后说道。
那位大哥仍不依不饶,只说道:“出来,我看见你了。”
昌焱先是一惊,但觉自己被茅草捂得严实,单凭肉眼难被人察觉,何来看见一说。过了片刻,那边再无动静,昌焱才窃笑道:“诈人这种把戏,孩童时期就被我玩烂了...”
只是他还没得意完,忽而一阵阴风吹起,风中带有杀意和血腥,霹雳一声,那是兵器出鞘的声音,余音未停,昌焱面前一道弧形光亮闪过,他一个后挺,却没来得及跳,眼前便光秃秃的一片,遮蔽他的茅草被尽数斩断。
他僵在原地,瞧着面前这些人,这回躲不是,不躲也不是。
为首的那人佩刀出鞘,这记刀风正是他的杰作。身旁的人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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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临大敌,纷纷出刀警惕地瞪着他。
“别别别,我出来。”昌焱急忙举着双手,但这一举,身旁的一匕一剑暴露无遗,这使得那帮人更是虎视眈眈。
他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眼神却盯着他们身后的方形物体,但他一靠近,那座物体便猛地晃动,响起咣哴的金属声响,像是锁链,这让昌焱更加笃定那是座牢笼。
而面前这人洞若观火,修为不浅,昌焱便想那里头是怎样一个人需要这行人来押送。
为首之人瞧见他的目光,便更是提高警觉,他特意挪了一步挡住昌焱的视线,瞧他身侧一左一右两把兵器,便暗想这人应是个耍剑的好手,于是先抱拳,语气也略显恭敬,只不过没问姓名:“阁下师承何人?”
“啊?我...我没有师父...”昌焱一脸懵。
没有师父?听到这话,那人便暗自冷笑一声,剑修讲究师门,神洲大陆的剑士,所承剑道皆有来处,若拜得无籍无名的剑师,被修行之人知晓都是要发笑的,若是某剑派的开创人,这又另当别论。
但面前这少年年纪轻轻,定然不是剑派开创人,嘴里又说着自己没有师承,那只当是个平平无奇的剑修修士。
这样一想,为首之人便多了分不屑,颇不在意地问着:“那阁下,姓甚名谁啊?”
昌焱本想用个化名,但自己身为圣城少主,怎能这般躲闪畏缩,而且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区区姓名有何说不得,于是硬气道:“我叫昌焱。”
“昌焱...”为首之人默念其名字,说到昌氏,他自然知道此姓氏的来处,但现下他不关心昌焱的身份,只问道:“你到这来做什么?”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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