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害怕,他犯罪了。
并且,是足以处死的大罪。
张仲也不可怜他,这人算是罪有应得,两人值守,同袍死了,他还不知道原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持着长矛,张仲跟随着手拿燃烧木头的中年亭卒,开始沿着山坡向下寻找。
不断向前的途中,张仲能看到身前的中年亭卒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用怕,有我在。”
“仲哥儿有生擒虎豹之勇,有仲哥儿在这儿,我自然不怕。”
中年亭卒应了一声,随后声音颤抖的说道。“就是,止不住。”
我懂。
张仲没有打趣他,这时候也不是打趣的时候,他只就着火光看向四周的草木。
蜀地冬天的草木极多,且极长,很容易躲人。
搜索起来,便须得极其仔细才行。
好在手中的长矛足够的长,只需要对着草木一阵乱捅,就可以防备对方躲在草木中暗算自己。
中年亭卒因为手中没有持兵器的缘故,很没有安全感,不过才走几步,他便又有些担心的问道。“贼人会不会分散逃了。”
“有可能,但我们也在分开追踪。”
其实,张仲心中知道,这些贼人多半是不太可能分开跑的。
固然,分开逃跑的成功率更大,但蜀地民风彪悍,且各亭各里,如今都有不少的壮年,一两个贼人散开,对于他们来说。
那简直是天上掉钱的好事。
还一掉就是二十八金。
而十个人就不同了,他们既然已经脱离了包围圈,只需要集中十人的力量,一路的民夫肯定不敢阻挡,只需要不停的逃。
很快,就能越过这些大小山脉,进入牙门山。
到时候天高地远,谁也奈何不得他们。
但张仲却不能这么说,前面的亭卒胆小如鼠,若是得知了自己一旦找到贼人,必然就是十个的话,恐怕,连火把都不敢打了。
一路前行,张仲和中年亭卒都没有选择固定的路线,而是不断的乱走,将附近的草木都搜索一遍,连树上也未曾放过。
但找了足足一刻钟,却毫无所获。
中年亭卒将木头倒过来,让火焰燃烧得更大一点。
做完这件事后,他小声询问张仲。“仲哥儿,贼人莫不是逃远了。”
张仲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他心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石木几乎每写几个字,就会回头望上一眼。
从他当时发现异常,到所有人跑下去,最多不过一刻钟。
听起来似乎很长,但要知道的是,蜀郡冬天的夜,几乎是没有什么光的。
以蜀道的难度。
在不熟悉的情况下,不一步一步摸着走的话,不撞进田里,不磕在石头上,那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贼人没有走远,也没有在附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那些贼人,还在山上,根本就没有下来。
张仲抬头看向高高的大山,越发坚定了自己内心中突然萌生出的想法。
因为,此时已经六点多了。
却没有响起野鸡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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