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活埋?”
随着泥土被扒开,土包之下的圆形头颅渐渐露出了他的真容。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观其样貌,约摸十三四岁的年纪。
花一样的年华,却在土中度过了余生。
张仲站起身,将腰间长剑拔出,正准备刨开泥土,将其整个挖出来,却猛然在正对的大树上,看到了几条长长的痕迹。
那痕迹窄而深,以至于树皮翻卷,其下白色的树体亦被剖开数寸。
这五根长长的划痕,让张仲心中一动。
“胖子?”
熊猫抬了抬头,只愣了一瞬间,就继续低下头啃竹子,一副与我无瓜的样子。
无奈之下,张仲只好亲自走过去,拉起了旁边躺着的老虎尸体。
将其解下绳索,拖行到树旁,随后高举前爪,与树上的痕迹进行对比。
他的判断没有错,这痕迹,正是这只老虎的挂爪。
这是大型猛兽圈地盘的标准动作,也代表着这里,这片树林,正是这只猛兽的地盘。
活埋的小男子,老虎,腊祭,围猎。
这其中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但联系点在哪里?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有些时间才会天黑,要是胖子下山途中不掉链子的话,将小男子挖出之后,应该也足够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赶回营地。
挖!
随着尸体整个被张仲挖出来,他才发现,这男子的死亡原因,并不是活埋。
而是……割喉。
以利刃断去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仔细探寻了坑洞中的血迹,张仲确定了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这小男子,在死之前,就被埋进了土里。
而这致命的伤势,也让张仲觉得十分眼熟,只一瞬间,他就判断出了凶器。
牛耳尖刀!
莫非?
这小男子的死,和掠卖有关?
“汪汪汪!”猎犬的示警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其他的犬吠声,和一声高呼。
“张亭长,是你吗?”
这声音?
“程百将?”
“总算是找到你了。”随着大量的脚步声,程非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张仲的视线中。
“表公。”梨的声音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也在夕阳下响起。
她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淡然,带着些少见的柔弱和强烈的担忧。“表公伤势如何?”
“此前已经敷了白剑,好多了。”张仲应答之后,对于她出现在这里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示意其稍微远离。“你先在旁边等我一会儿。”
“我与程百将有要事商议。”
梨没有多说,只是温顺的退到一边。“好。”
程非疑惑上前,距离张仲还有十余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地上的尸体。“这是?”
“我无意中发现的。”
“一刀割断颈脉,失血而死?”程非一眼就判断出死者的伤势。“这伤?”
“当与未结之案有关。”张仲点出了程非后面想说的话。
“事关重大,我等即刻携尸下山,去见五百主。”
张仲摇了摇头,指了指正在地上乱嗅的一群狗子。“恐怕,不止这一具。”
程非一惊,面色勃然而变。“你的意思是?”
“此前,我便是因为猎犬抛地而察觉的。”
张仲摸了摸身边狗子的头。“现在,这些犬奴,似乎又嗅到了什么。”
程非怔怔的看着几条猎犬,心中一阵发冷,好一会儿才做出决定。“张亭长有伤在身,且先行下山,此处,我亲自来挖。”
“便是掘地三尺。”他面带愤怒的挥了挥手。“也必将其尽数挖出。”
“好。”
到张仲做好准备,骑着熊猫下山之时,程非已安排好了人手,他只留下了二十余人,其余的人,都跟着张仲一起下山。
张仲自然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而是......
此处是蛮人的地盘,以程非的话来说就是,目前还不知道是否与牙门蛮人有关,百人上山,若是回去得太少,恐怕会被其察觉。
不可不慎。
张仲对此深以为然。
到得山下,迎接张仲的,是前所未有的欢迎,一大群士卒,竟然不顾他身上有伤,想要将他举起抛动。
若非张仲神力惊人,恐怕伤口就要再次裂开了。
“亭长勇力当真十人敌当中的头等。”一名屯长竖起大拇指,满脸兴奋的说道。“我等可从未见过有人连猎三只异兽的。”
“运气,运气,刚好遇到而已。”
“瞧亭长这话说的,要是旁人遇到,那可就不是运气了,而是灾祸。”
“说得极是,旁人可不能战胜这等猛兽。”
“还是两只。”
“亭长当真豪勇,若非如此,此次狩猎,恐怕就要被蛮人抢了风头。”
县尉百里豹的亲卫亦跟着出声。“若如此,则失了县尉颜面,我等百死难赎其罪。”
“那蛮王之子,也着实厉害,单人独战,竟杀了一头蛮象。”
“他可大了张亭长数岁。”有人听得这话,十分不服。“依我看来,他差亭长远了。”
先前说话之人,不服的辩驳到。“我可没说他比亭长强,只是其人勇武,却也当得一赞。”
众人这才点头称是。
一阵让张仲脸红的夸赞之后,张仲才从这一句句话中,理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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