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国,此时的秦王,正是需要大力臂助之时。
蛮王率众内附,解决了巴蜀内部忧患和关中民夫缺口的同时,也满足秦王政对外用兵的欲望。
这样的时间点,恰恰是为蛮族搏求富贵的最佳时机。
不对,蛮王是年初选择内附的。
而吕不韦也差不多那个时候被罢免的。
消息不应该有这么快。
去岁……
去岁,嫪毐(oai)做乱,秦王尽起咸阳黔首,赐爵以战。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那么,关中人……
但不论是因为嫪毐还是因为吕不韦,能从这些事情中见微知著,揣测出年轻秦王的能力,并选择内附的人。
都可以算得上十分有远见了。
有这等见识的人,不至于会为了人口交易或者献祭来影响自己和族人的前程。
不对,他为何要告诉我?
除非,我只是他的传声筒。
而能让沙摩虬做出这样的应对,那他多半已经清楚了那些,并未向外宣扬的隐秘。
他若直接开口,必然会被县上长吏所怀疑,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而自己,在他需要一个人当传声筒时奉命结交,可谓一拍即合。
“王子过谦了。”张仲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不动分毫。“还未敢问,王子会在广都停留多久?”
“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沙摩虬脸上的忧虑一闪而逝,再次化作了此前的平淡。
他一边向着来时的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边笑着说道。“你我校技之约,虬定不失信,张兄放心便是。”
“如此最好不过,仲定要见识一番王子的勇力。”
“必不让张兄失望。”
一边闲聊,二人一边沿着城墙向来路行去,期间商业互吹从未断绝。
让张仲有了一种后世看校领导见其他学校过来的领导时的样子。
说话间,二人转过城楼。
“张兄。”沙摩虬停下脚步,望向那栋两层高的食肆。“时辰尚早,不如一起就飨如何?”
这才刚刚看完尸骨烂肉,你就打算去吃饭,吃得下去吗?
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张仲就感觉自己也有些饿了。
好像还真吃得下去。
“让仲一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沙摩虬念叨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那我便不客气了。”
“何须……”张仲话还未曾说出口,耳中就听得一声炸响。
他猛然侧头,于日光下,被一道擦过梁柱的流光惊了眼球。
因为擦过梁柱的缘故,流光稍有减速,也因此,张仲看清了它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支利箭,一支远比他平时所使用的,要庞大许多的利箭。
“小心。”话音出口之际,他的手已经先脑一步,抓向那道流光。
而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伸向了同一个方向。
是沙摩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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