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钱了吗?”
“带了。”
走到门口,张仲还未曾推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是张兄?”
“是。”张仲推开门,大步入内,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床边如同雕塑的护卫,随后才开口问了一句废话。“沙摩兄醒了?”
“早间就醒了。”沙摩虬躺在床上,声音很有些虚弱。“可惜,还下不得地,却不能与张兄见礼了。”
“无妨,沙摩兄伤势如何?”
“已无甚大碍。”
一通不得不问的废话之后,两人相对,一时无话。
良久,张仲才开口。“汝家大人,增兵了。”
“我知道。”沙摩虬没有意外,并说出了准确的增兵数量。“几乎举族而动,增兵两万有余。”
“各部蛮族恐怕也接到了号令,五日之内,兵力当能增加到五万。”
五万,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即便是动不动就发生举国大战的秦国,出兵五万的战争,也不算常见了。“事已至此,你......还不出去吗?”
沙摩虬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坐。”
“好。”
张仲坐下之后,沙摩虬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甲士,才缓缓开口。“县尉和贼掾也曾来过,他们和我的想法一样。”
“还不到时候。”
看了甲士一眼,并提起了李炀和百里豹,张仲秒懂他的意思。
甲士值得信任,想问什么,随便问。“那你打算如何做?”
“等。”
“等时机成熟?”
“对。”
“我不问你想要做什么。”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张仲余光瞟了一眼床头的护卫,确定是秦人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只问那日,你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料?”
沙摩虬明白了张仲的意思,坦诚说道。“我不知会有人行刺,自然是临时起意。”
清澈的眼神不似作假,张仲心中一松,话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带着质问。“沙摩兄平日皆有随从,为何那日却独自一人?”
“那日不过想找张兄一观行刑,带了人却不太妥当。”
这也能考虑到,做朋友细节做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不错了。“沙摩兄思虑细致,多谢。”
沙摩虬虚弱的笑了笑。“也正因为独自一人,才被人找到机会行刺,不是吗?”
这话说得没错,那日在城楼上的人若是蛮族,必然不顾性命以身为盾,刺杀多半得不到任何成效。
并且,沙摩虬也决然不会有按照自己想法处理的机会。“确实如此。”
“珏说那刺客为你所杀?”
“是。”
“要说来。”沙摩虬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自己的妹妹。“珏这段时日的处理还算妥当。”
张仲想了想,点了点头,沙默珏这段时间做的确实不错,让他高看。“只身入营,避免战端,有勇有谋,不愧为王女。”
沙摩虬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张兄当真如此觉得?”
对方眼中那促狭的笑意,让张仲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当真。”
果然,沙摩虬下一句便是。“不如成此执柯?”
“仲年幼,还未考虑。”
“无妨。”沙摩虬似乎并不在意张仲的拒绝,继续说道。“可以多等几年,女子二十而嫁,岂非正好?”
你是有多不待见你妹妹?
不对。
张仲心中一动,沙摩虬年纪虽然不算大,但却绝对是个聪明人,而他明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可能,却还是说了第二遍。
这不正常。
除非,他是想送客。
想明白在这一点的张仲,也不等沙摩虬回话,直接站起了身。“沙摩兄伤势未愈,仲便不打扰了。”
沙摩虬一如张仲所料,并没有留客,只是认真的说道。“救命之恩,虬必谨记于心。”
张仲仔细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对沙摩珏没说出的话。“救命之恩确实谈不上,即便那日我不出手,你也不会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张仲不再往下说,只抱了抱拳。“沙摩兄,我等着你一骑当千的那天。”
“若与张兄并肩而战,才是荣幸。”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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