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十几天过去了,张闲乔装成穷书生的模样,专心赶路。
他沿着县城的官道走,以他的脚力,堪比骑马,这十几天走了一千多里,路上也太平无事,已经从南州转入了西南州,途中穿过了好几个郡,来到了古城郡。
这一带多山川,群峰相连,山势险要,自古以来就方仙隐士们的居住地,道观庙宇随处可见,山涧云雾缭绕,犹如天上楼城,故曰为古城。
太虚山就是位于古城郡内的最高峰,乃是太清一脉的总坛。
不过太清派讲究太上忘,隐居世外,逍遥自在,不拘泥于世俗,派内传承很是松散,连朝廷的敕封都找不到人受领,所以只册封了太虚山的几个道观,以及传说中的太清掌门沐道真。
张闲去太虚山,一是远离世俗,避祸隐遁,二是想寻访隐士仙人,求教道法修行。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自有机缘,已经得了道法,只差修练了。
他现在去太虚山,只想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潜心修行,争取早抱丹入道。
进入了古城郡这一带,道路变得很崎岖,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高山,而在群山之间,却有一条平坦的官道,可以通向太虚山脚下的天枢县。
说来这条官道,也是大有来历,前朝时期,乾帝沉迷方仙,为了来太虚山一游,劳民伤财,征集了三十万役夫,耗费数年之久,方才开辟出这条官道,正好沿途经过七个县城,以北斗七星命名。
他准备先到古城郡,从古城郡的官道前往太虚山,顺便打听一下太虚山的况。
下午的时候,他转过一座山脚,只见前方有一个村庄,就在官道的旁边,路口还一家客栈,他不由得一喜,加快了脚步。
这一带太偏僻了,官道上连驿馆都很少,难得这里有人烟。
客栈里还闹的,有一队马帮正在歇气喝茶,另外还有些旅客,以及一些官兵,站在路中挡道。
张闲略微疑惑,心想,这半途中,怎会有官兵堵路?
见到张闲走过来,一个官兵就上前着盘查,见张闲是个书生模样,语气也颇为有礼,问道:“这位小先生,请问如何称呼,你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可有户籍文牒?”
“哦。”张闲故作一脸恍然的样子,像个书呆子似的,心思却是转得飞快,这丫的该不是追查他的吧,不过他都走出了这么远,也不像是追捕他的。
他心思一动,随口就说道:“小生姓张,名昊,字闲人,家住中州清河郡南山县,前往太虚山求仙修道,不曾带有份文牒。”
户籍文牒就是份证明,由朝廷的户部颁发,一般出门远行都要带在上,朝廷会设关卡盘查,因为这关系着户籍赋税。
不过一般不会盘查,只有遇到事的时候,才会设关卡。
“呦!又是从中州来的啊。”
官兵一听,倒是没怀疑,经常有这样的书生,看了神仙异志的书,就离家出走,来太虚山求仙问道,前几天还有一个中州来的穷秀才,也就见惯不惊了。
“这位大哥有礼了,敢问是出什么事儿?”张闲拱手一礼,先摸一下况。
官兵说道:“最近古城周围有贼寇为祸,郡守下令,路人先在这村口歇息,等会儿我们护送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张闲反应过来,这一带地势偏僻,有贼寇拦路抢劫也是正常,但他疑惑,问道:“这一带乃是方仙圣地,这些贼寇胆敢放肆,不怕冒犯了仙人么?”
“额……方仙圣地?”
听到这话,几个官兵倒是笑了,连旁边喝茶的马帮们也笑了。
一个马帮的汉子吆喝了一声,说道:“年轻人啊,不在家里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来这荒山野岭作甚,这太虚山哪里还有仙人,都是些糊弄人的假道士。”
“这……”张闲愣了愣,怎么感觉这话风不对啊,这一带是方仙圣地,应该是仙乡淳朴的风气,怎么这些人都不敬神仙。
“这位大哥,此话怎讲,怎么没有仙人了?”张闲疑惑的询问。
马帮的汉子说道:“以前太虚山的仙人,那可是厉害了,经常听说有人在山里遇见仙人,我爹告诉我的,他在山里砍柴的时候,也亲眼见过一位仙人,但那仙人不见凡俗之人,遁地而去。”
“至于现在嘛,都好久没听说谁见过仙人了,太虚山上的道观,受了朝廷的敕封,沾了世俗之气,整天都忙着收香火钱,法术都不灵了。”
旁边又一人搭话,说道:“对啊,以前的仙人,那都是正儿八经的清修,收了香火钱也是用来接济山里的百姓,现在都自己盖道观了,伺候那些达官贵人,贪了香火,法术肯定不灵了。”
“你这穷书生,还是快回去吧,好生读书,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别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神仙书,就跑来这太虚山做神仙梦。”
“是啊是啊,快回家去吧……”
几人说着,皆是奉劝张闲回去,这太虚山受了朝廷的敕封后,早已不是仙人的清修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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