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联想到李儒也是为了忠于自己,才如此行事,所以也就没有过分苛责,只是叫李儒以后少用些阴毒手段,这样搞,容易遭报应。
李儒点了点头。
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了。
相国府门口。
小姑娘坐在门前的石梯台阶上,并排着双腿,手肘抵在膝盖,手掌衬着下颌。尽管身后的婢女提醒了一遍又一遍,说石梯冷,容易着凉,她也依旧一动不动。
每当街道上有脚步声响起,她总会满怀期冀的张望起来。
一遍又一遍。
即使偶尔失望,也永远保持憧憬。
终于,在快到晌午时候,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阿翁!”
小姑娘欣喜喊上一声,纵使隔了许远,她也飞似跑来,一头窜进董卓怀里。
将小姑娘抱起,宁武脸上满是宠溺。上辈子还是暴躁渣男,这辈子却白捡个小孙女,他竟也不觉得生分,用浓浓的腮胡蹭了蹭小姑娘的粉白脸颊,逗得小姑娘乐个不停。
“我的小孙女儿呀!有没有想念阿翁呢?”
“想想想,天天都在想呢!”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小姑娘在阿翁的脸上狠狠‘啵唧’了一口。
之后,爷孙俩对视一眼,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晚上,天子在鸿岺殿设宴,为董卓接风洗尘,百官作陪。
酒过三巡,席宴上觥筹交错,笑声云集,群臣和睦,大殿里充满其乐融融的氛围。
然而就在丁宫等人为董卓歌功颂德之际,董卓本人却猛然将酒盏往桌案上重重一置,发出‘砰’的巨大声响。
原本笑着的群臣霎时鸦雀无声,懵逼的看向董卓,完全不知道这位大魔头要闹哪一出。但他们又不敢主动去问,只好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聆听,生怕错漏半字。
一时间,喧闹的鸿岺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虎牢关一战,本太师在城头与叛军血战数次,我军将士阵亡多达一万七千余名,残疾重伤者,更是数不胜数。而你们在干什么?现在还有脸在这里笑!”
兴许是酒劲上头,宁武把脸一黑,本就凶狠的模样此刻更是狰狞无比,只见他朝百官怒声喝道:“哭,都给我哭!”
懵逼中的百官遭宁武这么一喝,顿时心惊胆颤。不知是真的难过,还是被董卓吓到了,反正是掩面哭了起来,以袖袍掩面,悲伤得不能自己。
很快,大殿里就充斥起了悲伤的氛围。
很多人哭是假哭,也就做做样子,而有些人哭,倒是真的。
他们哭联军战败,哭董卓没死。
宁武扫视一圈,对这些人的反应还算满意,他此番不过是借酒意来看文武百官的态度,好在都还算识相。
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就顿了一下。
司空荀爽坐在位置上,不喜也不悲,像是遗世而独立。
“荀司空,汝为何不哭!”
不待宁武开口,作为爪牙党羽的丁宫最先大声质问起来。
荀爽对此冷笑一声,回答得坦然自如:“保家卫国,本就是将士职责,若是惧死,又何必参军。”
丁宫正欲怼回去,宁武却是伸手止住了他,大笑起来:“哈哈哈,荀司空说得好!男儿参军从伍,本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即使老夫死在虎牢关上,也是死得其所,死得应当!”
说完,宁武看向那些还沉浸在演绎中的百官,又是一声喝斥:“所以,你们哭什么哭!”
群臣傻楞了好一阵子,完全捏不住这位董太师的脉象,一个个脸上表情僵硬,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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