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吴碧君,早早的就起了床,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迈着愉悦的步伐绕着敲糖村开始瞎转悠,时而瞅一瞅熬糖的工坊,时而转一转堆满了杂货的仓库,仿佛一个巡视自家领地的女王。
虽然就敲糖村的这点玩意来说,比他们吴家实在是天地之差,但她偏偏就是觉得,这些产业一个个的全都发着金光,极了不起。
吴碧君最喜欢的,便是自家的养鹅厂,每天除了秘密搞活字印刷术的时间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了这里,眼巴巴地瞅着那些伸长了脖子的大白鹅痛苦的被人灌食,心心念念: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本来这事儿是挺残忍的,但自打新婚第二天蒋卫东实验性质的宰了一只鹅,取了一只鹅肝用特制的果酱煎过一次给她吃过以后,他就再也不觉得这些鹅可怜了。
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是肝。
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敢于杀人的女人,实在是对这些小动物有点缺乏同情心,因此自那以后,每次她看到这些大白鹅在被人强行灌食的时候,都会不争气地咽口水。
当然,敲糖村这是第一年养鹅,蒋卫东自己也没啥经验,不懂得如何拿捏灌食的分量,所以被活活撑死的鹅远比安然长大的要多得多,这些被撑死的鹅肝脏都是碎的,碎鹅肝只能做鹅肝酱,但吴碧君对天发誓,即使是那些破碎的鹅肝酱,也是她吃过除了鹅肝以外最好吃的东西了。
这些碎的鹅肝酱,便会是他们新婚夫妇晚餐桌上最好的调味品,因此若是有哪天没死鹅,吴碧君有时候还会挺失落。
就在吴碧君偷偷咽口水的时候,蒋卫东轻轻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道:“小馋猫。”
吴碧君不太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了蒋卫东的胸口。
“来,馋猫,用你的眼光帮我挑一下,哪只鹅肚子里的肝最肥。”
“嗯?我们……我们今天要吃一只完整的肝么?”
蒋卫东苦笑道:“想什么的,卖油的姑娘水梳头,鹅肝这东西哪怕是论成本也不便宜了,咱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还真吃不起。”
“哦。”吴碧君略微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这是正常的,以目前的鹅肝成品率,二十只鹅里能有一只坚持到取肝就不错了,要知道这些鹅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往撑死了喂的,敲糖村养一只鹅的成本,抵得上外面养三只的,哪怕是光以成本而论,这东西也最少值六十只鹅的价钱。
别说敲糖村了,就连吴家也轻易吃不起这么贵的东西,这玩意在摸索清楚养殖经验之前,就是个赔钱货。
“你是打算把这东西往城里的酒楼去推销了么?”
“不,我打算把这东西当做礼物,送给陈棱将军,现在天冷,正是好时候,沿着新修的运河一路北上,三天之内差不多这东西就可以进洛阳,应该坏不了吧,再晚恐怕这天气就不行了。”
“你……你是想……”
“呵呵,琉球特产,给咱至尊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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