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你们许多人还曾经疑惑为何我们要去抢夺青州的灵脉,现在本座告诉你们,因为张青木就是死于青州镇守使手中!”
“不仅张青木,这数十年来许多弟子门人甚至长老的死,与他皆脱不了干系。”
有了之前的铺垫,此刻哪怕听到对面的敌人竟是青州镇守使,众人也毫无惊讶之色。
不过这也和东荒王朝在极东之地的存在感太过薄弱有关。
以前谢远就怀疑过,是有人在刻意淡化东荒王朝的存在,此时痕迹更甚。
“不过季有德神出鬼没,他手下的银甲卫也在连续伤残之下七零八落,以本座对他的了解,他暂时不会出手,我们的敌人,却是来自另外一些地方。”
众人正在疑惑,二长老齐天盛走了上来。
“就在昨日黄昏,浮光剑宗联合青州东北大小十余个宗门家族,将我天阳门产业尽数拔除,有反抗者一律重伤逐之!”
山顶上顿时一片哗然。
龙虎山、浮光剑宗和天阳门并列青州三大顶尖宗门,争斗由来已久,但似这般撕破脸皮,却是第一次。
很多弟子还不敢相信,因为就在昨日,他们还和浮光剑宗的弟子并肩抢夺青州的灵脉。
虽然大家都乔装了,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极东之地灵脉大半已经枯竭,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乱世将至,盘踞中部的龙虎山一样蠢蠢欲动。
海州两大宗门早已开战,唯独荒州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但牧羊城已经陷入纷乱之中,源地消失,各大势力矛盾无处宣泄,光是昨日便陨落五行强者三人……”
随着齐天盛开口,众人这才知道,极东之地……真的乱了。
好似很突兀,但却又是必然。
只要是稍微留心的修士,都能感受到天地间日渐稀薄的灵气和逐渐迟滞的修为。
至于灵脉枯竭更是不用说,在昨日出发之前,每个人都已经知晓,天阳门的灵脉在数月前便已经枯竭。
连号称第一宗门的天阳门都是如此,更别提那些二三流修仙势力。
也亏得天阳门家大业大,蒋天明又早早在外布局各种产业,才能支撑如此之久。
甚至听二长老口中所言,一些小门派为了灵石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而浮光剑宗驱逐天阳门产业,无异于宣战了。
二长老简单介绍之后便又退了回去,众人目光集中到蒋天明身上。
“都看我作甚?”蒋天明轻笑一声,“你们说怎么办?”
“战!”
又是齐声的怒吼,响彻在这山顶之上。
“只是战吗?”蒋天明骤然脸色一冷,“浮光剑宗都他妈骑到我们脸上了,光是打赢怎么够,此战过后,我要浮光剑宗,成为我天阳门的附庸!”
众人脸色一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门派决战了,蒋天明的意思,就算不是灭宗,却也相当于存亡之争了。
浮光剑宗传承千年,若甘心附庸,却也不是浮光剑宗了。
这意味着……不必留手也无法留手!
“众弟子听令,以各峰首席和五行强者为首,由二长老坐镇,各自召集强者,奔赴东北,所有与浮光剑宗结盟之势力,皆为尔等敌!
这世上瞎子聋子太多,此战正好是一个契机。
杀进落剑谷,本座要站在浮光剑宗的圣地剑冢之上,昭告极东,为极东之地重立道统!”
赵无极、齐欢、姜夜……甚至包括林清浅等人,被蒋天明一一点名。
每个人脸上都是郑重,从今日过后,他们将真正承担起核心弟子应有的责任。
“大长老与七长老暂留……”
“自今日起,内门所有三才境修为之上的弟子供奉停发……”
“大鼎峰首席由田幸接任……”
一条又一条的指令自蒋天明口中发出,但谢远没有继续听下去。
他拍了拍双眼通红满脸茫然还抱着张青木令牌的田胖子,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一片肃穆之中,谢远的举动十分突兀,不过见蒋天明都没有任何表示,这些弟子虽然有些疑惑和愤慨,但也没人拦下这个面生至极的同门。
出了人群,走在山道之上,周围变得静谧下来,谢远轻吐一口浊气,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走了几步,谢远脚下一停。
“七长老?”
在前方山腰的一处石台上,立着一个面目温和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七长老陈知秋。
“走了?”
“嗯。”
“你要去何处?”
“回外门。”
很简短的两问两答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门主不是那个意思的。”
陈知秋斟酌了一下,忽的开口道。
“七长老是想说,门主大张旗鼓的召开张师兄的祭典,并非是为了让我加深愧疚,好死心塌地的留在天阳门吗,还是说,怕我生起逆反心理借故逃避,点了所有核心弟子的姓名却独独漏过了我?”
谢远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平淡,陈知秋一时间看不透谢远的真实想法,只能轻叹一声。
“门主身上背负的远比你想象的多,你或许也感觉到了,青州或者说整个极东之地看似正常,其实到处都是黑暗……
而偏偏在这黑暗之下,天阳门的弟子度过了最轻松的二十年岁月。
龙虎山和浮光剑宗,光是内部试炼弟子,每一年的伤亡率都在四成以上。
外人只知道荆不归是浮光剑宗百年一出的天才,又有几人知道荆不归的剑法是在尸山血海中领悟出来的,否则又何以创出‘生死剑’这等足以传承的战技……
而这二十年,天阳门内门弟子的伤亡率不足一成。
你们没有看到黑暗,只是因为有人主动走入了其中啊。”
陈知秋沉声说了许多,谢远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他话音止住,谢远忽的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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