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看到了江洋和龙文章几人,那双眼睛里面的光芒更亮。他似乎想要对这些人露出曾经熟悉的笑容,可是那笑容终归胎死腹中。
一群人看到了龙文章,也都是目光复杂。
他们对龙文章的离开,似乎满不在乎。在过去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他们在收容站里面浑浑噩噩,却没有什么人去主动提起来龙文章。
似乎这个人,并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之中。
他不存在于从缅甸返回禅达的漫长路途之中,也不存在于笼罩在南天门上的硝烟之中,更不存在于那一次次和日军决死的血战之中。
龙文章——他成为了收容站里面每一个人都可以回避的禁忌。
没有了他的日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一群人甚至比之前胖了几斤。
但是现在他们再次和龙文章那双浑浊的眼睛,那双热诚的眼睛对视,他们便感觉到早已丢失在南天门上的灵魂,此时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体。
那些灵魂在他们的耳边呐喊,便好像是他们曾经对日军发动冲锋时,所发出来的呐喊一样。
现在这些灵魂,让他们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是这样对视了半晌,所有的话,却又在这目光碰撞的刹那,而了然于胸。
唐基看了看放在桌子中央的惊堂木,笑着看向旁边的陈主任道:“陈主任啊,您先来吧。”
陈主任急忙谦虚道:“不不,我看还是唐副师长您先来吧。”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客气着,仿佛那惊堂木便是无比巨大的荣耀,谁先拿起来,便能够加冕为王一般。
虞啸卿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拿起来惊堂木道:“都别说了,一起来!”
说完,他便啪地一声拍在了木桌上面。
原本还在那里客套的唐基和陈主任,都讪讪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姓名!”唐基率先发问道。
“龙文章!”
“年龄。”
“光绪三十四年生人。”龙文章说出来一个听上去有些陌生的年号。
虞啸卿一拍桌子道:“现在是民国三十一年,说什么光绪年?你是想要回到满清吗?”
“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年份好记,那年光绪死了。我·····我这人记性不好,总是记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到过什么地方。我不想要死的糊里糊涂的,成了一个糊涂鬼。”
龙文章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那种恐惧感,反倒是有些从容。
“籍贯呢?”唐基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龙文章微微点头道:“我家颠沛流离的很,在我出生之前,家父和家母曾经去过几十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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