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允许,穆轻眉跑回原来的雅间,趴在栏杆上,便听义顺伯家的程焱带着几分醉意叫:“别啊,塘雨!我早听说你带回个大冬天还穿女子纱衣、专服侍男人的少年来,可别藏着掖着啊!”
穆轻眉听了,便“啧啧啧”地摇头:“这义顺伯是个正派的,怎么自家的儿子就这么没脑子呢?”
紧接着,便看到楚留泽那双风骚的凤眼将他一看,辩白:“别瞎说啊!这可是京城,让宁华公主知道,肯定揍我!”,穆轻眉猛抽嘴角,翻着白眼骂:“这个楚塘雨!还说我坑他呢!明明是他害我!”
这话穆青和倒是极为认同,端坐一旁点点头,正经道:“你放心,今晚我就去收拾他一顿,保管他以后不敢拿你做挡箭牌。”
楼下吵闹了没一会儿,穆青和便嫌弃喧嚣闹腾,躁得他脑袋疼,干脆叫了老板去调解。人群没一会儿散开,穆轻眉瞧见楚留泽拉着盈盈大摇大摆离开,热闹结束得无趣,她撇撇嘴,回头瞪穆青和一眼,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哥哥害我连戏都看不全!”
真真是皇家仪态的典范,穆青和就连倚着栏杆看热闹都是风度翩翩,听见穆轻眉唠叨,揉揉她的脑袋,悠悠然道:“按塘雨的性子,热闹还在后面呢!要是不想误了好戏,还不赶紧走?”
“让宁华公主知道,肯定揍我……”,盈盈被楚留泽拉着一路小跑出了酒楼,脑子里回荡的都是这句话。
公子是何其张扬放荡的人,似乎对什么都蛮不在乎,可他总会说“宁华公主”,就好像他做所有事情的唯一衡量标准都是公主喜不喜欢。
“怎么闷闷不乐的?”,楚留泽察觉到盈盈的失神,微弯下腰凑近了看他,“你别计较那些混蛋说的话,你瞧,他们早晚要完蛋。”
他离自己这样近,盈盈傻愣愣看着他是微翘的唇角,脸腾得烧起来,手忙脚乱往后退,楚留泽一把扶住踉跄的他,奇了:“这是怎么了?”
“石……石子……绊倒了……”,盈盈扯了个谎,只低着头不看他。楚留泽把盈盈脚下的石子都踢开,转眼就又有了鬼点子,弯下腰直视着盈盈,问:“想不想看那程焱挨打?”,他下定决心整程焱,拉着盈盈就往巷子里跑。
两人绕到后门,守门的侍卫瞧见是他,也不拦着,任他们进了后厨,盈盈一头雾水看着楚留泽提出桶馊饭,满脸得意地对自己说:“还愣着做什么?跟我来!”
“啧啧啧,楚塘雨!你这又是做什么?”,穆轻眉从楼上下来,满脸好奇问。
“巧了不是!你俩还没走呢?青和,你一会儿可得帮我!”
穆青和神情自若地点点头,没说话。
跑过两条巷子,还绕过三条街,盈盈气喘吁吁停下来,又被楚留泽拽上了小阁楼。他瞪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脸疑惑瞧着楚留泽窝进了重重帷帐下,问:“公子,为什么在这儿?”
“他家就在这边。”,楚留泽一拉盈盈,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你帮我盯着点,他来了提醒我!”
盈盈忙不迭地点头,抱着腿真就看着街口目不转睛。
程焱没一会儿便骑着高头大马,被众人簇拥着而来,盈盈缩在角落里不能有大动作,只得戳戳楚留泽的胳膊,凑到他跟前急忙道:“公子公子,他来了!”
楚留泽一个激灵坐起来,带着坏笑凑到盈盈耳边,压低声音道:“看仔细了!”。盈盈咬着唇点点头,抓着栏杆往下看。
“通”地一声,装着馊饭的木桶准确无误扣在了程焱脑袋上,恶臭的酸水顺着他的发丝、衣角滴下来,聚成了一滩滩水坑,黑得纯粹、臭得彻底;烂菜叶子和黏成一团的大米粒坚持不懈赖在他的锦衣上,像是独好烂肉的绿头苍蝇;
连马儿都被这味道熏得无法忍耐,嘶鸣一声,蹬着马蹄便要亡命天下。
程焱被困在木桶里,双手抓着缰绳没命地嘶吼,可声音都被关进了桶里,嗡嗡地没人听得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终于有小厮过来,扶着他下了马。程焱气急败坏一把将木桶摔在地上,踹那小厮一脚,脾气都撒在了小厮身上:“瞎了眼了!还不给爷清理干净!”
他衣裳都被臭水湿透了,哪能清理得净,小厮憋着气给他把烂菜叶子提开,便又被他使唤:“给我查!挨家挨户给我搜!”,他气得脸都红了,声音尖利得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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