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院子里摆着两张大桌,热腾腾的饭菜令人食指大动。
工匠们围坐一起,有说有笑。
“这次出来都快小半月了,累得不轻哦。”
“累归累,钱也没少赚,青鱼村的工钱最是公道。”
“明天就能回镇子了,走的时候俺家那娃儿还没满月呢,现在也不知长多大喽。”
“拢共才出来十天,放心,你家娃子肯定不会叫爹。”
“不会叫爹没关系,管别人叫爹才麻烦呐哈哈。”
“俺儿子只认俺一个爹!”
“你儿子认你这个爹,你婆娘可未必只认你这一个汉子,哈哈哈。”
“林子嫂才不是那种人。”大壮替他的林子哥辩驳。
“你小子都没婆娘,懂个球。”
“大壮也不小了,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该说门亲啦。”
“回去我们给他张罗张罗,东街老刘家的老闺女就不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定是大家闺秀。”
“就你会相人,那丫头不是不想出来,而是根本出不来,三百多斤的水桶腰,比她家门框都粗。”
“我才不急,先赚钱,等买下间小院子再说婚事吧。”大壮望着树杈上的一只雀儿,感叹道:“有了窝,才能成双成对呀,家都没有,谁跟你咧……怎么掉下去了?”
在大壮的目光里,身单影只的雀儿还没成双对就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吓死了吧。”
大壮正惊疑的时候,身旁传来声音,说话的正是闷头大吃的云极。
云极的父母亡故于十六年前的妖族袭击,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尤其吃村长家的饭最多。
“你们青鱼村的雀儿真是奇怪,还能被吓死。”
“可能海边的鸟儿胆子比较小,一吓就倒,不信你也抓只试试。”
“我可抓不到雀儿,还是你厉害,那么大的海虾,味道一定不赖吧。”
“还成,就是有点热。”
大壮觉得这个年轻的渔人说话很风趣,鸟儿胆小,海虾发热,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他听得很是新奇。
“听说望海镇来了大人物,好像是个王爷。”酒足饭饱,叫做林子的匠人抹抹嘴说道。
“是宣王,武国最强势的一位王爷。”
“都在传宣王拥兵自重,私底下拉拢不少武将,怕是要图谋不轨。”
“难道武国的天要变了?”
“变不变天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没啥子关系,怎么变都是他们姬家的天下。”
“别瞎猜,没准宣王是来查访冤案的呢,望海镇最近没少丢娃儿。”
“说起来真是怪了,最近好像每个月都有丢娃的,难不成有人牙子混进来了?”
“会不会有鬼啊,听俺婶子说,赵员外丢娃的那天他家小少爷根本就没出过府,在自家怎么能丢?而且当天的赵员外家整个宅子都是阴森森的,还能听到哭声。”
“这么邪门?镇上不会真闹了邪祟吧。”
望海镇最近不太平,这些匠人们大多听说过一些传闻,此时议论起来都觉得背后凉飕飕。
尤其是大壮,胆子本就不大,听得直冒冷汗。
哐哐哐!
猛烈的砸门声突然响起,匠人们被吓了一跳,云极这时吃饱了,抬头看去,见渔村大门正被打开。
一个身影连跑带爬的冲进村长家。
“不、不好了!妖来了!”
来人是个半大孩子,名叫阿浩,是邻村黑鱼村的人。
一听妖物出没,匠人们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脸色苍白。
“什么妖。”云极将慌乱的阿浩按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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