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我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只有月色和大自然的声音。”沈缙答道。
“原来是这样。”秦盈道。
“你呢?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沈缙问道。
秦盈无奈的笑笑,“我睡不着,就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咯。”
“噢。”沈缙点点头,好像若有所思。
秦盈一推沈缙的胳膊,“喂,你别愣着啊,接着吹你的洞箫啊。”
沈缙一愣,问道:“为什么?”
秦盈笑道:“因为好听嘛,而且我学过舞蹈,我想看看能不能跟着你的箫声跳呢。”
沈缙点点头,目视波光,再起一曲。
是一首是《梨花落》,原本是戏腔,洞箫声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秦盈就跳到一旁的平地上,翩翩起舞。
沈缙原本凝视着粼粼波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秦盈的方向,他看见那女孩舞姿婀娜,笑颜如花,沈缙心神一恍,洞箫吹岔了音。
沈缙满面通红,刚想解释,却见秦盈脚下一晃,摔倒在地。
沈缙赶忙跑去扶她,问她有没有摔到,秦盈拽着沈缙的胳膊,一下子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我故意摔倒的,为了配合你表演嘛。你别紧张,就看着我,再试试,我还没有跳够呢。”
沈缙满面羞愧,接着起《梨花落》,空中仿佛传来了几句唱词,风林万花处,梨花落,花未愁;却把佳人笑,请君归,君亦醉。
秦盈跳了一阵,又回到沈缙身边坐下,笑着摇头道:“不跳啦,不跳啦,实在是太累了。”
沈缙点点头,默默地收起了洞箫。
秦盈看上去有些兴奋,跟沈缙讲那些她以前遇到过的有趣的事,沈缙听着,有时也会说起自己的事情。
直到夜很深,风都已经静下来了,秦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对沈缙道:“我有点困了,我想我现在该回去了。”
沈缙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现在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么?“
秦盈愣了一下,笑道:“你不赶紧回去睡觉嘛。”
沈缙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秦盈接着说道:“好吧,你就先陪我回去咯。”
秦府的墙外。秦盈蹲在墙上,沈缙站在墙边仰头看着她。秦盈一笑,道:“我到家喽,要去睡觉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突然,秦盈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喂,沈缙,你住在哪里,我以后怎么找你?”
沈缙答道:“我知道你在这,我会来找你的。”说完,转身匆匆地跑远了。
秦盈好几天没见到过沈缙了。
他们认识大概有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里,沈缙基本天天都会来找她,秦盈也了解沈缙的一些情况。譬如,他很喜欢穿白,每次秦盈见到沈缙他必定白衣白鞋;他很少会笑,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孤高的味道,他基本是面无表情,但笑的时候很可爱,所以秦盈特别喜欢逗他开心。看着沈缙羞涩的笑,秦盈在旁边乐的合不拢嘴;他读的书很多,秦盈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他还会给秦盈讲一些她闻所未闻的书中的人和事。而最让秦盈惊讶的是,沈缙的武功很好,他曾跟她提及过自己会一点武功,秦盈就百般缠着沈缙表演给她看,沈缙无奈的让她站远一点,然后轻描淡写的击碎了一块石碑。秦盈目瞪口呆,问沈缙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多练就会了”,让秦盈深感自愧不如。
但秦盈总觉得沈缙在隐瞒着什么,他每次来找秦盈总是傍晚之后,秦盈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白天过来,沈缙的回答是白天很忙。秦盈问他具体在忙些什么,沈缙就支支吾吾不肯讲,再追问就什么也不说了。秦盈问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这样她可以去找他,不用他每天过来。沈缙总是敷衍着说他住在杭南一带,而且他每天都会来找她的,假如他哪一天没来,秦盈可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一定会在那里的。
可这好几天了,沈缙既没有来找秦盈,秦盈也没有在他们每次都会去的河岸边见到他,她决定去趟杭南,去找找沈缙。
杭南是杭州湾南边的一片区域,实际上则位于皇城的西部的坡地上,那里紧靠着大海,每到傍晚,能看到夕阳下的海鸟盘旋,渔船拖着水线慢悠悠地向码头驶来。
杭南离秦盈的家很远,大概横跨了大半个皇城,但这样的距离对凤凰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秦盈几乎把杭南转了个遍,她问了很多人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孩,却始终一无所获。
是啊,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哪会有这么容易?
秦盈不禁有些泄气,她心说沈缙啊沈缙,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嘛。
秦盈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天慢慢暗了下来,云压得很低,街上掌起了灯,人声嘈杂,空中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旁边的神殿中隐约传出了咒骂声,还有肉体相撞的声音,可长街喧嚣,无人在意。
秦盈是下意识走过去的,她推开神殿厚重的大门,目光扫过,惊叫道:“沈缙!”
沈缙倒在神像的脚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群男孩骂骂咧咧,对他拳打脚踢。
那群男孩看见有人进来立刻收手,为首的男孩朝沈缙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今天先饶了你,咱们今后走着瞧!”
为首的男孩整了整衣冠,迈步向外走,那群男孩跟在他身后,经过秦盈身边时,那男孩带着笑,微微点头致意。
秦盈抬手一记耳光,打得那男孩一个趔趄,两边其他的男孩赶紧上前扶住他。为首的男孩并没有惊慌,他站稳了身形,向秦盈深施一礼,笑道:“秦小姐,很荣幸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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