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宋朝到底会受到什么惩罚,陈晓宇毫无知晓。他想过自己被宋人当成强盗关起来,但想想也就罢了。真要关起来,也没必要让他晚上睡瓦房。至于后面会有什么惩罚,他只能用从前道听途说的东西来安慰自己:据说宋朝是中国古代最开明的朝代,农民可以自由迁徙,不受户口限制,出门不要路条。
且他目前的处境是不错的,有一间挡雨的屋子,一张结实的床。早上起床还有一份比昨天晚餐更‘丰盛’的早餐——粥虽然不见肉,但加了不少油,还有切碎了的芋头和青菜。看着这份早餐陈晓宇不免失笑。昨天晚上老人离开时他打着打火机准备抽支烟,没想到把人家吓着了,早上见到自己都还有些惴惴。
鸡鸣声中一大盆粥被陈晓宇干光,他正不知上午应该干些什么,昨晚连连发问的白衣男子来了。
“厓姓田,名辟,这个月涨水赈灾,县上乡书手唔够,厓来暂代。”田辟自我介绍着。晚上看不清面容,现在看,他并不是什么大人,不过是一翩翩少年。
陈晓宇不知他说的乡书手是什么,也学着他作自我介绍:“厓姓陈,名晓宇,唔係和尚。”
“你唔係和尚?!”田辟惊讶看着陈晓宇。
洪灾时节,没有身份的人多得是,昨夜陈晓宇的回答并未让人疑惑。对崇义这个皇宋不存在的县,大家也没深究。五、六月山间黄毛瘴泛滥,说不定这个和尚是中了瘴气得了癔症。
“厓唔係和尚。”陈晓宇坦诚相告。
“你家住在哪嘞?”得到肯定答复的田辟神色有了些严肃。
“记唔得哩,都记唔得哩。”陈晓宇苦恼摇头,他见田辟没有恶容,又说:“厓就係本地人,家就在本地,只係有些事情记唔得而已。厓绝对唔係强盗……”
不是强盗的说辞田辟昨天晚上已经听过了,实际上单看陈晓宇的面相和气色,就没有人相信他会是盐盗——所谓的强盗,多是盐盗。听着陈晓宇的辩白,他也连连摇头,道:“冇人话你係强盗。经此大难,你屋家还有甚么亲戚?”
陈晓宇闻言先发怔,想到可能永远回不去后,他发出声长长的叹息:“冇…冇人了。”
“莫伤心。”田辟会错了意。“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落籍。李姑村没人最多,就落在李姑。”见陈晓宇没有反对,他再道:“以宋律,落籍要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你不可以去别处。”
“好。一年就一年。”一年就有合法身份,有身份才能活下去,陈晓宇并不拒绝。
陈晓宇答应爽快,为他出主意的田辟倒想到了另一个严重问题,他问:“唔晓得你以后如何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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