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是设计人员出了问题,而是领导设计人员的人出了问题。虽说贾栋材跟设计院老周关係不错,但不认为一个卫校毕业的人,能领导一帮建筑学校毕业的老油条。当然,老闆也肯定不单是想跟老况交朋友,肯定还想跟闵副部长交朋友咧。
可连贾栋材本人都只在老师家里和闵主任吃过一次饭,哪敢大包大揽?贾栋材稍一思考,连忙委婉道:“好的,我来安排。我老师好相处得很,只要不是谈工作上的事,他就好说话得很。您是不知道,他本来有机会当省城城建局局长的,就是因为和市长在城市建设的问题上意见相左,才调省厅当办公室主任。”
“嗯”,满意的李书记又閑聊了几句,这才把话题扯到公司的谈判上。
提起工作,贾栋材坐端正了些,压低声音解释道:“老闆,问题不在我们这一方,而是在柳雄和苏晓青他们那边。”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刚开始,贾栋材也以为是苏晓青她们想讹诈zhāngwěiguó,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老闆,您知道江浙的民间借贷,利息能高到什么程度吗?
五分!
若是短期的周转,甚至能达到一毛、两毛!
跟那利息比起来,我们每个月九厘的利息跟白送一样。
呵呵,他们就是想从农行把钱弄出来,再通过皇甫伦的路子去搞工程。您看哈,我们卖千把块钱的花木,他们转手就能卖一千五六,再到承建商那边至少能翻倍赚。”
操,一向文明的李书记不禁暗骂了一声,老子只想着把农行那帮硕鼠拖进来,解决企业改制、技改资金,人家却想着用国家的资金去外面发大财。
“所以说,谈判只是僵着,最终还是能谈得成?”
对,不管是柳雄、苏晓青还是想混水摸鱼的zhāngwěiguó,他们想去揽工程就必须找到廉价的高档花木来源。就目前而言,他们很难找到新昌的替代者,而且也没那个胆量甩开贾栋材,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róngzī渠道是见不得光的。
李书记沉思了一阵,压低声音教诲道:“栋材,不要卷进去,但要督促他们加快节奏。你一心上进,就要有所敬畏,你要明白一件事,人的慾望是无穷无尽的。尤其是我们这样手里有权的人,一旦剋制不了你心底的慾望,最终会被慾望所吞没。”
贾栋材立即明白了老闆除了提醒自己外,可能还想干什么,连忙道:“老闆?”
李书记歎了口气,苦笑道:“今年的中央转移支付下来了,到我们手里只剩下110万,还不够新民塞牙缝。”
978万多只剩下110万?
贾栋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不禁小声道:“老闆,这不是又多拉七八百万的亏空?”
眉间带愁的李书记点了点头,苦中作乐道:“虱子多了不痒人撒,反正我都习惯了,年年去当叫花子。”
唉,这年头的老闆也难当,贾栋材暗歎了一句,后背开始冒冷汗,迟疑道:”老闆,要给黄县预备多少?“
李书记欣慰得一笑,拍了拍这得意门生的肩膀,安慰道:”不急,先办好你自己的事,要给铁鸡公拔毛,你的钳子还太小。“
这才是当老闆的气魄嘛!
暗赞了一句,心神稍定的贾栋材又敬了支烟,小声道:“老闆,还是我去办吧。”
李书记扭过头来,见这小子不是乱表忠心,不解道:“你有把握?”
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而是不能把火烧到张蝈蝈他们一伙。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如果一个控制不好被捅出来了,银行那帮钱老鼠会倒大霉,贾栋材又能落着什么好?
“老闆,我们守着一条国道咧。”
李书记立即猜到了这小子想干什么,迟疑半晌后还是摇头道:“栋材,你还有大好前途,不要轻易树敌,尤其是级别比你高得多的邻县领导。”
贾栋材不禁心生感激,连忙建议道:“老闆,我知道自己的能耐,这事我办不来,但我晓得怎么样才能办成。”
反应已经没有年轻人快的李书记愣了一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新昌县实在是太小了,书记和县长稍微抓紧一点,就把全县的大事小事全管掉了。就比如公检法三家名为由政法委的领导管理,但实际上已经成为县委的直属部门,直接向县委主要领导负责。贾栋材见老闆没什么不高兴的,这才小声道:“老闆,这种事一般人干不来,得黄县和蒋县那种强蛮人。不对,蒋书记。
老闆,公检法三家天天哭穷,您以为他们真穷?狗屁,别人我不清楚,陈耀先被我扒掉了虎皮,还天天吃得起芙蓉王咧。”
经贾栋材一提示,李书记马上会意过来,蒋伟和黄新民都不是吃斋念佛的人,谁阻碍了他们建功立业,他们就敢对谁下狠手。如果县委将公检法的管理许可权下放到政法委和县政府,也就能把政法部门的髒钱变成罚没款,全部抓到县委、政府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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