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中原游历归来?”刘錡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这人。只见这人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生的十分雄壮,顿时觉得这不是一般人,见礼毕后问道:“阁下曾在中原游历,那必定是中原有名望的人物了,但请恕刘某冒昧,刘某并未听说过阁下的名号,想必是阁下在中原隐藏了自己的姓名。不知阁下在中原游历时用的名号为何?”
“在下怎会是在中原有名望的人物?”李昌隆笑道:“刘都尉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只是一无名小卒,刘都尉没听说过十分正常。倒是在下于中原游历时,听说过刘都尉。”
“你听说过我?”刘錡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说道:“是从岑先生口中听到的吧。”
“岑嘉州十分欣赏都尉的文采,与旁人说过数次。”李昌隆道。
“我哪有甚底文采。”刘錡笑道:“都是岑先生替我吹嘘。”
他们二人说了几句话,这时李柯插话道:“刘都尉,昌隆,先落座,待吃过午饭后再说话也不迟。”
“是刘某忘了时间。”刘錡告了句罪,在宾客的座位坐下。
“那人就是你与我说的妙语连珠的族人?”刘錡小声询问身侧的李全。
“就是他。”李全看了李昌隆一眼,小声回答:“我这长辈最近才返回碎叶,诗文做的极好,我自小学习诗文,家里人都拿他来激励。”
“那他在中原不应当是寂寂无名之辈啊。”刘錡自言自语道。李全的诗文虽然也算不上好,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排除他对自家人自吹自擂的可能,这人的水准应当很不错,但自己就是没听过李昌隆这个名字。
“刘都尉,老朽敬都尉一杯。”李柯吩咐下人给他倒了杯酒,举杯同刘錡说道。
“该是我敬老先生才是。”刘錡也忙举杯。
“这有何先后之序,不过是将酒喝下肚罢了。老朽祝刘都尉早日升官。”李柯说完,将一杯酒一口喝光。
“谢老先生。”刘錡也一饮而尽。
这杯喝完,众人边吃边聊起来,当然,还有敬酒。李家诸人轮番向刘錡敬酒。不过刘錡并不反感。李家人敬酒很有规矩,不仅时间把握的好,而且敬酒词也说得人浑身舒服,刘錡这酒是越喝越高兴。
最后轮到李昌隆敬酒。他举起酒杯站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喝得略多的刘錡说道:“昌隆先生,李全说你诗文写的极好。既然如此,就请昌隆先生吟一首自己写的诗做祝酒词。可以是过去的诗,但万万不能拿旁人的诗句来糊弄我。”
听到刘錡的话,李昌隆顿时沉吟起来,好一会儿没说话。见此情形,李柯赶忙道:“昌隆你一旁想着,刘都尉坐下先吃饭。待他想好了,再吃这杯酒不迟。”
“好。”刘錡答应一句,就要坐下。可就在此时,李昌隆忽然说道:“刘都尉,我已作出一首诗。”
“新作诗一首?”刘錡问道。见他点头,刘錡笑道:“昌隆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在下洗耳恭听。”
“刘都尉,在下曾听岑嘉州说起过都尉写过的两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适才想起,遂加进了在下这首诗,还请都尉不要怪罪。”
说完这话,他不等刘錡说话,吟出自己做的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老夫子,刘都尉,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此诗名叫《将进酒》。献丑了,献丑了。”他团团一揖,又对刘錡笑道:“在下这诗并非完全根据此情此景做出,而是包括在下之前在中原时与友人吃酒的情形。刘都尉可看得上?”
但刘錡却并未立刻答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言道:“原来你就是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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