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见到这一幕,顿时大喜,他居然将樊於期给忘了!
然而,接下来,樊於期一句话,让张良心中一片冰冷,几欲晕厥。
樊於期怒吼道:“我奉燕国太子姬丹之名,前来取你性命,以报昔日之仇!!!”
樊於期从身后发起,不知为何,只是靠着身体撞开了群臣,直接扑到了嬴政面前。
嬴政手忙角落,神色骇然,立刻拔腿便跑,躲在了柱子后面。
樊於期一边追,嬴政一边绕。
二人围着柱子你追我敢。
嬴政恼怒道:“姬丹,寡人对他如此厚待,他居然要杀寡人?”
樊於期一边追,一边冷笑道:“太子丹对你嬴政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岂会有不杀你的道理。”
嬴政气道:“寡人好心放他回燕,他居然恩将仇报?亏得此人还以义事人,岂不觉得羞愧?今日杀寡人,他日有何颜面以对天下。”
樊於期一刀砍向嬴政,嬴政又躲在柱子后面,怒道:“天下算个屁,只要杀了你嬴政,天下自然安定,太子丹以一人之信,换天下之定,只会让人敬佩,嬴政受死,记着,杀你之人,乃是燕国太子丹。”
此时。
群臣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感情前面这张良的刺杀,还只是明面上的,真正要杀秦王,依旧还是太子丹啊,好一个燕国,好一个姬丹!!!
我等于你燕国不死不休。
张良听到二人的对话。
瞬时瘫坐了下来,浑身没有了半点力气,刺杀,是白杀了。
刺秦的计划,本就是樊於期提出的。
可是当初说好了,用韩国的名义杀,也是樊於期提出的,那为何现在又要以燕国?
如今自报家门,不是送死吗?
如果是这样,那让自己来杀秦王,其意义何在?
想到这里,张良顿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可是到底是什么?哪里不对?
眼下,樊於期穷追不舍,嬴政在大殿的柱子周围游走。
几个不顾生死的大臣想要阻拦,顿时被魁梧的樊於期撞得一丈远,本以为要被樊於期杀死,可樊於期看也不看。
嬴政拔剑欲砍。
因为剑太长,难以出鞘,惊得群臣大吼:“王负剑,王负剑!!!”
见嬴政拔剑半天,樊於期大笑,道:“嬴政,去死吧!杀你之人,燕太子也!”
嬴政大吼,背手一抽,一刺,那樊於期好像自己撞上去一般,剑尖没入肩头,转眼就被抽了出来。
然而,殿上顿时洒下一片鲜血。
嬴政道:“原来,你才是真的荆轲。”
樊於期一点小伤,狰狞的面孔一红,整个人欲起身。
忽然,嬴政身后的柱子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樊於期一看,这不是那夏无且吗。
夏无且抬手便将手里的药囊猛然砸去,樊於期只感到眼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来,那药囊正中脑袋,虽然力道不大,但是面门受击,鼻头更是闻了一股刺鼻的草药味,一时间,摇头晃脑的倒在地上,似乎没了半点力气。
嬴政一回头,看了一眼夏无且,道:“无且爱我!”
夏无且缩回了脑袋,又躲在柱子后面!
不过在臣子们看来,时才,那夏无且完全没必要砸的,要知道,那樊於期看着大王手持长剑还敢上,这一砸到底是救大王还是救这刺客?
张良无神的看着秦王殿的天顶。
樊於期趟在地上摇头晃脑。
嘴里还在念道:“杀嬴政,受燕国太子丹之命,杀嬴政,灭暴秦,我乃。”
眼看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嬴政持着宝剑,大笑,道:“来人,将这二人,收入监牢,命王署,宗署以及国尉署,三署会省,让这二人交代燕国欲刺寡人之事,罗列太子丹不义之罪,寡人要将此不义之人德行,传告天下,我秦,不灭燕,誓不罢休,谁敢于此刺王之贼多言半句,寡人并兴王师,讨伐其国!”
神志不清的樊於期立刻被黑压压的铁卒给抓了起来。
此时的秦卒更是满脸羞愧。
因此,暗中不知对樊於期下了多大的狠手。
朝臣们经此一吓,已然是泪流不止,顿时大殿上跪了一片,“大王,臣等有罪。”
“大王,臣等有罪!!”
哀嚎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王绾,他作为此次九宾礼的主事大臣,顿觉羞愧,“大王,老臣愿引咎辞官,大王若是有了半点不测,老臣愧对秦国历代先王啊。”
嬴政看了看王绾,上前道:“丞相,秦之忠臣也,大秦还需要丞相,寡人也离不开丞相。”
顿时,王绾是感激涕零。
樊於期眼看被捆绑。
在众人心里虽然觉得这副使从进殿就显得有些蠢,居然自报了来历,那是一个自报得清清楚楚,同样也觉得侥幸,否则,哪里会有机会网罗太子丹的罪证。
随之,众人更气愤的乃是那王阶上呆滞的张良。
忽然。
虎贲军架起张良,将其托了下来。
张良双眸猛然回神,对着嬴政看来,厉声道:“你不是嬴政!”
张良的猛然喝问,让群臣纷纷后退,一个个警惕的看着嬴政。
就连虎贲军的动作都不由慢了三分。
不仅如此,那被拖拽的樊於期都不由从失心疯回过神来。
大殿再次化成一片幽静。
王绾,李斯等人看着被王冕遮蔽面容的秦王,这不是大王是谁。
嬴政沉默片刻,看着张良,道:“寡人不是嬴政?莫非,还是刺客不成?”
张良拼命挣脱,在嬴政示意下,让左右放开。
张良两眼通红,深深的打量这嬴政,道:“哈哈哈哈,枉我自以为,我张良算不得天纵奇才,但也有一些运筹帷幄之能,可居然陷入到了如此大的圈套之中而不自知。”
张良一指樊於期道:“此人,定然是你的人!”
张良一句话没头没脑。
但是臣子们一听,一个个骇然不已。
虎贲军顿时紧张了起来。
毕竟,面前的人是大王,他们不明所以,又看‘大王’半天不说一句话。
张良悲愤的摇头道:“好一个荆轲刺秦,好一个连环计,原来,我张良在你眼里,只是一个随意拨弄的棋子,只是一个讨伐燕国的名义驱使,那太子丹如何想得到,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居然是灭他姬丹和燕国的大功臣。”
“你让此人潜伏在太子丹身边多年,就是为了今日,骗我张良入秦刺杀秦王。”
“此举,不仅能让我张良身死,亦能让燕国为天下所唾弃,南北不敢存燕,燕何能立于天下!”
“念及此人的身份,回忆燕国种种,我张良都不由觉得何其恐怖。”
“北方丘林之事,是你的谋划,我张良中计,易水之盟,也是你的谋划,我张良又中了计,今日刺秦,更是你的谋划!我张良再中你的计,能将燕国玩弄于鼓掌而天下不知者,这中原大地,我想不出有第二人,武侯,张良说的可对!”
别说是张良,就是百官此刻听来,都是背脊冷汗。
要知道,朝堂上也一直为燕国的事情发愁,本以为都是敌国的策略,包括那李牧,那一切一切,如果都是本来秦国的谋算,这样的话,不是连他们都算计在内。
天下有这般心思缜密的人?
这已经不算心思缜密了,这是鬼神了。
李牧成为雁门关大将,当初大家你争我夺,可偏偏最后是什么结果,不就是害怕北方匈奴而成全了李牧?
可是,如果这北方的攻打秦国雁门关,都是武侯算计的,那是不是说,李牧成为雁门关大将,便是武侯一手促成的。
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燕国被武侯抓了把柄,送上了督亢和易水。
那他们争来有个什么用。
张良一言而概论。
朝野各个臣子的心情是跌宕起伏。
纷纷看向嬴政,喃喃不可思议的道:“武侯?”
‘嬴政’大笑,随即将拖下王冕,露出和嬴政一般无二的面容,随即,‘嬴政’忽然一变,取下一些伪装变容的装饰。
刹那间。
大秦武侯苏劫,蓦然出现,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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