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拿着那张纸一条条地念着:
“庚申五月初二,聂宗台在沧州郝家庄奸杀二命,留书嫁祸于黑虎寨盗贼。”
“庚申七月十七,聂宗泰在济南府因小故击伤刘文质之长子,当夜杀刘家满门一十三人灭口。”
聂宗台和聂宗泰是聂立人的两个儿子。
“辛酉正月初八,买周家村上上田八十三亩二分,作价七十两。”
“辛酉八月十五,收通州张县尊来银二千五百两。”
那张纸摊开也有二尺见方,上面用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的,姜越一条条念下去,无不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罪行。
“这!”白自在也愣了,他和聂立人相识多年。聂立人在他心中可是位急公好义、嫉恶如仇的侠士,可这张纸上却写满了聂家巧取豪夺,勾结官府鱼肉乡里的证据。
白自在劈手抢过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即叹道:“这侠客岛的人,做事当真滴水不漏。且不论这上面写的是真是假,只要有这张纸,他们便能说自己是替天行道。”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白老爷子说的是。赏罚二使动辄灭人满门,却偏偏要说自己惩恶扬善。真是当婊子立牌坊!”
阿绣红着脸暗暗啐了那人一口,嫌他最后那句话难听。
她拉了拉白自在的衣袖,轻声问:“爷爷,那赏罚二使灭了巴旺镖局满门后怎么了?”
白自在沉着脸收起罪状,继续讲述:“后来,旭山道长的师弟为报仇主动要了铜牌上岛,其余各门派掌门收到铜牌,答应的平安无事,不答应的全部灭门。可惜,三十七人上岛,无一人回来。”
“二十年前,铜牌再现江湖。武林中人议定要除去赏罚二使,但是不论他们如何设伏,总被二人提前知道。二使神出鬼没,避开埋伏后,或下毒或强攻,将参与设伏的人杀了个干净。其余没有参与但也没有答应上岛的掌门,他们的帮派也全部被灭。那一年,上岛的有四十八人,无一人回来。”
“十年前,赏罚二使再次出现。那一年江湖上的人相互约定,但凡接到铜牌的人都要答应,到了侠客岛一起发难将其铲平。因此那一年没有哪一家被二使灭门。五十三人上岛,无一人回来。”
白自在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算起来,明年就是第三十年,第四次请客的时候。现在,赏罚二使又开始在武林里下牌子了。”
说到这里,白自在恨恨地拍着桌子:“赏罚二使发牌请客,三十年来竟没有一次到过雪山派,实在可恨!”
姜越在一旁轻轻捧了捧:“那是二使看爷爷武功高强,没有把握对付爷爷,故意躲着您呐!”
白自在笑着摆摆手:“你就别恭维我了。我的武功虽然不弱,却也没能强过少林方丈妙谛大师和武当掌门愚茶道长,他们三十年前便被侠客岛的人强请了去,至今杳无音信。”
“唉,三十年来,三批人上岛,共一百三十八人。这一百三十八人个个武功高强,每一个都有独门绝技,更有不少谋略过人的智者,三十年来竟无一人逃出来。”
“我们又不知道侠客岛方位,想要救人都无法可想,只能任由赏罚二使为祸武林。十年一次浩劫,武林精英为之一空,多少绝艺奇技断了传承!”
阿绣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发白:“爷爷,你说侠客岛的人专请掌门帮主?那姜大哥他……”
姜越见阿绣为自己担心,忙过去安慰:“阿绣,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的武功你还不知道么?赏罚二使不来则已,来了正好替武林除害!”
白自在满脸杀气地哼了一声:“阿绣不必担心,有爷爷在,一定不会让侠客岛的人把姜越带走!”
听到姜越和爷爷的保证,阿绣的担心稍稍缓解。姜越又安慰了她几句送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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