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人都尴尬地安静下来。
韦德虎哈哈大笑,走向她,粗声粗气,带着冷嘲和不屑,漠视了军统队员黄耘的枪口,直接将手搭在张秋燕的肩膀上:“特派员,您老人家有出息!要不,你带着你的督战队员去把镇子夺回来呀?”
张秋燕狠狠甩着,想摆脱这个地头蛇:“闪开!团座,注意你的军容!”
韦德虎身躯肥大,壮实有力,竟然压着她的肩膀,甩不掉:“特派员,你不敢正面回答我?你不敢去打仗?他么地,你们从来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大滑头!牛嘴吹得比天大,牛腿不过麻杆儿细!”
军统队员黄耘将枪口杵在韦德虎胸口上:“拿开你的脏手!”
韦德虎左手拍着胸膛,粗狂蛮横地说:“开枪啊,你开枪,老子让你开枪!”
黄耘不敢。
此时,背后黑暗里,闪过一根枪杆儿,砸在黄耘的头上,将她砸昏了。
张秋燕大惊:“韦德虎!你的手下要干什么?”
韦德虎双手将她的肩膀扳过来,面对面,近在咫尺,不断接近,欣赏着她的恐惧,不无得意和狰狞:“不干什么,特派员,反正,老子也为抗战出过力了,老子的家也在镇子上被毁了,家人也逃了,老子现在就落草为寇,拿你当压寨夫人!”
民团的官兵,一些人坏笑,一些人摇头叹息。
张秋燕羞愤地想要用匕首直接捅死这个混球。
不过,她很机警,军统之花不是随便说说的。
“韦德虎,你也是一个有名有声的汉子!只要你还继续抗战,本姑娘给你当压寨夫人,也未尝不可!现在,我们转移吧!”
先稳住这个地头蛇再说,至于占姑奶奶的便宜?哼,找死!
韦德虎有些惊喜,怜惜地松开她,自我解嘲地嘟哝道:“老子固然是坏人,却也不是头顶生疮,脚底板流脓的坏种,问题是咱们打不过鬼子呀,打败仗了必定被追究,这不是逼上梁山吗?老子不玩了!兄弟们,保护着压寨夫人,走!”
此时,一个黑影走向韦德虎,拍拍他的肩膀:“团座,我想对您美言几句。”
韦德虎一愣,张秋燕一愣,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这个陌生的小兵,在黑夜里,能见度只有几米的模糊视野里,轮廓单薄,语音清秀。
韦德虎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和这个妖艳的军统特派员入洞房了,不耐烦地说:“美言?有话就说,有气儿就放!”
那人笑笑,笑声高亢激扬,肆无忌惮,中气十足,充满了倨傲和威严,俯瞰宇宙生灵,·主宰苍茫大地的霸道戾气,一直传向深邃的夜空,袅袅不绝。
“哈哈哈哈!”
韦德虎感觉自己被洗刷好了,勃然大怒,“我呸,你个鳖孙狂什么?说个理由,否则,老子黔东一虎不会饶了你!”
那人拍着韦德虎的胸膛,又拍了他的脸,发出清脆的响声,令人想象到皮肤的触电般疼痛!
“我是说,阁下是一坨垃圾,在场的所有人统统都是卑鄙,猥琐,怯懦的垃圾!”
“你,你找死!”哗啦啦,所有的人都暴怒起来,将枪口对准了他,叫嚣着要弄死他。
张秋燕非常意外。
民团之中,怎么还能有这种意气风发,慷慨激昂,胆大包天的异数?
莫非,他想要英雄救美?
于是,故意颤着嗓音,妖冶地挑拨说:“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好有男人味儿!”
韦德虎被张秋燕的嗲声嗲气刺激得醋意大发,劈手揪住他的衣领,气急败坏:“说,你是谁?为什么蹬鼻子上脸出风头?在老子弄死你之前,你可以最后说一句!”
那人淡淡一笑,捏住韦德虎的手腕,顿时,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捏得韦德虎脸腮扭曲浑身颤抖,手腕好像被火烧了一下,赶紧缩回去。
“哎吆喂,哎吆!我的妈。”韦德虎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又是跺脚,又是唏嘘。
“我叫冷锋,曾经的国家特种兵精英,也是万界战神,藐视你们,是因为你们都是丧失了军魂和尊严甚至人格的残兵败将!一群行尸走肉,一帮散发着恶臭的朽木,不如猪狗。”
浑厚的男中音,从容淡定,字正腔圆,富有磁性。
在韦德虎等人耳里,恢弘堂皇,英气勃发,卓尔不群,令人莫名地恐惧。
在张秋燕等军统女特工的灵魂里,那是彪悍,亲和,沁人心脾,魅力无穷的天籁之音!
特别犀利,特别牛叉的感觉!
特种兵精英?万界战神?
哪跟哪儿啊?
冷锋微微一笑,目光向渡山镇那边扫去:“诸位,我先去那边打探消息,你们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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