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瓶儿瑶鼻一皱,害羞的直跺脚:“哎呀,不来了,暄哥儿坏的很。”
“哈哈,不逗你了。大家呢?”
柳瓶儿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随即笑着说:“大家在陪那些穷……呃,书生们清谈呢!”
赵暄又忍不住刮了她的小瑶鼻一下,笑道:“穷酸就穷酸呗,直说便是,那帮人本身就是穷酸秀才嘛……怎么样,今天我易哥儿有没有扮猪吃虎,啪啪打脸那些穷酸啊?”
柳瓶儿嘿嘿一笑,婴儿肥的小脸上露出漂亮的小酒窝:“易哥儿可是文质彬彬的佳公子,才不会做那些煞风景的糗事呢!”
听柳瓶儿的讲解中,这几天王易虽然都来参加诗会,可从不作诗,更不随便与人讨论诗词,所以别说扮猪吃虎、啪啪打脸了,连风头都没出过。这也符合现在王易谨言慎行,绝不轻易把名篇佳句套自己身上惹麻烦的设定。
赵暄托着下巴,摩挲着光洁的脸颊道:“那可无趣的很……他们的诗会什么时候结束?”
柳瓶儿看了看天色:“应该快了吧,毕竟明日就要院试了,晚点他们很多人都要回去抱佛脚呢!”
“要死了你这丫头,在这里说嚼舌根风凉话,小心让人听了去!”
柳瓶儿正说话间,后面忽然传来佑忧清脆的声音。
柳瓶儿调皮地冲赵暄一吐小舌头,然后换作一副委屈不敢的小表情,转身对佑忧可怜兮兮地说:“大家,奴婢不敢了。”
这里是醉仙楼的后院,已是午后,没什么人。佑忧一身立领蓝裙,束腰款款,直似仙女下凡,看的赵暄如痴如醉。
佑忧嗔骂两句也就算了,吩咐柳瓶儿再去让人送两壶茶上去,转过脸来看见赵暄那副猪哥相,顿时俏脸羞红,微一跺脚,嗔怒道:“再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赵暄浑不在意这种打情骂俏式的警告,由衷赞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何事无缘下凡尘啊!”
佑忧噗嗤一声,掩嘴咯咯笑道:“你这哪里学来的打油诗,一点都不押韵。还是回去让你家易哥儿多写几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吧!”
“真正平仄押韵的诗词你还没听够啊,偶尔听听我这打油诗岂不也是快哉。”赵暄嘿嘿一笑,四处打量一遍,又道:“怎么今天人这么少?马管事也不管管?”
佑忧叹了口气道:“马管事被辞退了,或许再过几日,我也要被辞退了。”
赵暄心里一惊,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怎么回事?”
佑忧美目扫了一眼赵暄,委屈道:“府衙将醉仙楼的正店名额卖了,也将我等都退回乐府了。”
赵暄皱眉,心中不解。
醉仙楼是燕州府十二家正店之一,利润可谓丰厚至极,又有官府做靠山,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府衙怎么会卖醉仙楼呢?至于佑忧等伶妓,说到底其实是乐府租借给醉仙楼的,现在醉仙楼既然出售,她们自然也只能回归乐府,等待重新分配。
在这个时代,伶籍的伶妓们跟货物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供人买卖的商品罢了。
“唉,还不是胡羯入寇,易县大营被毁,现在朝廷缺钱、州府更缺钱,不得已只能出售正店名额,筹集军费了。”佑忧消息灵通,把其中理由也说得通透。
不过这个理由也就只能骗骗外行人,对于真正懂行的人来说,这都是屁话。
最起码赵暄是不信的。
半个月前还有十五万缗钱进入三清堂洗白的燕山卫怎么会缺钱?
那本还给**的账本上明明白白的记录着,至少有八万缗钱财在胡羯入寇前就被燕州府、永宁道的官员瓜分殆尽。这样的府衙怎会缺钱?
一切不过是燕山卫跟朝廷哭穷、耍赖、要钱的伎俩罢了。
反正我燕山的确实实在在地遭了兵灾,各地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等待州府发放赈济,朝廷又还想来年开春北伐,我燕山哪里有那么多钱粮?
想要继续北伐方略可以,给钱啊!我们燕山是真没钱了,为了赈济灾民,都要开始卖正店名额了。如果朝廷再逼我,我就要准备开始卖人了……
这就是燕山文武对朝廷的表态。
只是他们这些官老爷想为难朝廷的主意,却让下面这些苦无着落,身如飘萍的伶妓们更加惶恐不安。
不过,对于那些官老爷来说,他们的哀怨或许无关紧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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