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战争即将爆发,为了维持军队有足够的军粮,以保军队无缺粮之忧,朝廷自然调拨不出更多的粮食来赈灾。
所以北原府落难的难民在怨,落草为寇的劫匪也在怨。
怨官府无能,怨朝廷庸庸碌碌,不赈灾安民;怨老天爷的不公,为何灾从天降。
他们并不知道朝廷此时正在焦头烂额,更不知道阳城城主为此头上又添了多少缕白发。
他们无知,所以怨。自以为是被抛弃的一群可怜之人。
只是大战将起,朝廷为了更多的人不像他们一样被迫抛弃,只能选择抛弃他们。
这是一个很无奈的选择,也是一个不得不选的选择。
这便是世间!这便是世道!这便是天下!
大盗突的问道:“城主可是让晚辈去把那些粮食盗回来?”
关飞云沉默半晌,道:“小兄弟可愿往之?”
大盗干笑两声道:“城主怕是太过高看晚辈了!就算晚辈是一个盗贼。一次也就能盗它个个几十斤。
但那是几十万旦的粮食,想要全部盗回来还不得盗到晚辈儿孙满堂?”
“哈哈……小兄弟此话当真风趣。”关飞云哈哈一笑,道:“老夫自然知道让小兄弟一人也成不了此事。也并未想过让小兄弟去将粮食盗回。
老夫已与三江府府首联合召集大军,只是那水匪行踪隐秘,老夫多次派人明查暗访,皆无功而返。”
大盗闻言脸色稍缓,若只是寻找水匪巢穴,以他的本事便算不得太难了。
他道:“城主此言可是让晚辈去探寻那水匪的老窝?”
“不错!老夫正是此意!”关飞云又道:“此事干系极大,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将匪窝寻到,老夫就能将粮食找回来。
倘若小兄弟愿解此难题,便是这北原三城的功臣,老夫必定遣人著书立传,广为传颂!”
大盗笑道:“城主却是说笑了,晚辈只是一介毛贼,毛贼便是见不得人。可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被缠上。
若是日后看上一些新鲜玩意儿,可就只能看看了事了!”
大盗面上挂笑,心下却是不住的鄙夷。“这关城主,果然是老而成精了,想让自己办事,又不给些好处,不但给自己一顶戴不住的大帽子,还用自己的身份到处宣扬来威胁自己,可偏偏自己还只能当成好话来听。
大盗端起桌上的茶杯小一一口,沉吟道:“晚辈少有踏足三江府,故而对三江府是人生地不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关飞云闻言却是笑了,这一笑,脸上的皱纹便更深了,就像那九月绽放的千瓣菊。
他道:“小兄弟言之有理,此事自是要从长计议才可。”
语气一转,又道:“老夫知道小兄弟是个怕麻烦的性子,故而老夫先前让小兄弟在客厅等候,则是让那朱万财去了老夫的书房。”
大盗闻言却是满头雾水,疑惑道:“朱万财?”
关飞云惊讶道:“小兄弟竟不识得此人?”
大盗摇头,道:“晚辈并未闻得此人。”
关飞云的惊讶神色更浓,道:“如此说来倒也奇怪,那朱万财却是识得小兄弟。”
大盗心中一突,却面色不变,道:“还请城主告知此人是谁,好叫晚辈知晓被什么人挂怀了。”
“他可不止是对你挂怀无比,还恨不能掘地三尺,将你找出来,好好的款待呢!”关飞云哈哈一笑,又道:“他便是西城的朱家老爷。”
大盗心中一惊,面色却不变。道:“原来是朱家老爷,此事倒也赶巧了!呵呵……”
关飞云笑道:“小兄弟可要老夫引见引见?”
大盗却是摇头,道:“城主既然知晓晚辈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却不怕晚辈听了之后,立马掉头就走?”
关飞云深深瞧了他一眼,道:“倘若小兄弟真要走。此时也不会听老夫唠叨了。”
大盗摇头叹道:“果然,论这天下还有谁更了解晚辈,城主当属第二。城主与晚辈二人相处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晚辈看个通透。城主当真是慧眼如炬。”
关飞云叹道:“哎……老夫可没那本事,只是知道小兄弟自出道以来行盗数年,却只劫无良之家,又救济贫苦,必定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
北原府百万张口还等着粮食,却不想粮食竟被那天杀的水匪给劫了去。如今老夫只能寄托小兄弟能做到那劫匪的踪迹,将粮食找回来。如此老夫便死而无憾了。”
大盗摇头道:“城主言重了!小子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是否能成,小子可不敢下定论。”
关飞云道:“小兄弟不用妄自菲薄,这普天之下你若真想找一件东西,哪怕它藏于地下三丈,小兄弟也能将其找到。”
大盗嘴角一抽,这话应当当做好话听?还是应当当做讽话听?
心下无奈道:“晚辈尽力而为。”
关飞云闻言却是大喜,也不在意大盗口中,方才说他“第二”是何意思,笑道:“如此说来小兄弟是答应了?”
大盗却并未搭茬,笑吟吟道:“先前听那张管家说,晚辈只要来得城主府,酒管够。不知城主可否让晚辈尽兴?”
言罢,又朝着客厅方向瞟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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