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遣一个丫头去伺候那些乡野来的大小姐,墨府的丫头们一时间人人自危,毕竟跟着这么一个不受宠又上不得台面的主子,可谓是一点前途都没有,还极有可能受牵连。
而绿绣?便是这墨府丫头中最倒霉的一个,不过是端洒了一杯茶,惹得墨清宁不快,便被派遣到了云烟阁。
来伺候这么一个乡野来的土包子,绿绣的心中颇有怨气,于是自来了这云烟阁起,她便什么也不干的寻了处地方偷起了懒。
这云烟阁光是院子便如此脏乱,里屋的境况更不用说。
索性屋子里的陈设简单,除了基本的起居用具,至少还有一张供平日歇息用的软榻。
自踏入这云烟阁,沈清柚便没歇息过一刻,直至夜色更深,这脏乱的里屋才得以收拾干净。
而墨府的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以至于晚膳都未有人过来稍问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过于疲惫,她的心口竟隐隐的作痛起来,坐在椅子上缓了片刻,那股撕裂般的疼意方才好了许多。她抬眸隐晦不明的瞧了一眼侧卧在软榻上的睡觉的绿绣,眉目间冷意卓然。
干了这久的活,她的五脏腑早就受不了,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抬步便走了出去。
她记忆力不错,入府时,这墨府的格局方位,她早就记的差不多了。依照着记忆,她自顾朝墨府的厨房走去。
晚膳的时辰早就过了,只是这墨府上下却没有一个人告知沈清柚。
埋头择菜的厨娘们见了缓步走来的沈清柚,不由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脸上不难看出她们的蔑视。
“你来做什么?”说话的是墨府掌头的厨娘,那态度如斯的恶劣。
“我还没吃晚膳。”沈清柚温声细语的说着,宽袖之下的手极度隐忍的紧攥着。
她的温声细语,让那厨娘越发的大胆肆意起来:“这晚膳的时辰早就过了,没吃的了。”
说着便将刚刚择下来的白菜烂叶扔了出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菜叶刚好砸到了沈清柚的身上。
她柳眉微皱,瞥了一眼落到脚边的菜叶,心中的怒火瞬间直窜脑门。
“哟,对不住哈,扔到你身上去了。”为首的厨娘刻板着脸讥笑道。
话落,便引起了那些厨娘的一阵哄笑。
“你看她那里像什么大小姐,一副要死不活的死人样。”
“还墨府大小姐,谁知道她是不是冒充的?”
“一副鬼样,倒不如早死了得好。”
冷嘲热讽的语言,甚至还有咒她死的,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哭着落荒而逃了。
但她是沈清柚,不是别人,比这些更伤人的,她都经历过。
她微敛眸光置若罔闻的抬步就朝厨房里走去。为首的厨娘一瞧,那还得了,起身便跑着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厨娘生的膀大腰圆,光是往哪里一站,便将那厨房的门给挡得死死的。
“我说了,晚膳的时辰已经过了,还请你回去。”
“我说过我没吃晚膳。”她忍无可忍的扯了扯嘴角,眼神骤然一冷。
她的眼神冰冷而深寂,仅望上一眼便让人如坠深渊般的冷。
胖厨娘的心虚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面站着的女子,是刚刚那个温言软语的人。
不自然的吸了口气,仍是不动的挡在哪里,眼瞧天鼻看地的说道:“墨府有墨府的规矩,就是清宁小姐来了,我还是一句话,没有晚膳。”
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反唇讥讽道:“既然你说到墨府的规矩,那我们便好好来说说,不论我是不是乡野来的,不论你们是不是服我,只要老夫人认了我,我的身份便高你们一等。”
“奴才便是奴才,对主子不尊,就是罪该万死,你刚刚一口一个你啊我的,传出去,墨府绷不住脸面,而你这个狗奴才罪责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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