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墨府,沈清柚自先去了趟墨老夫人的院里。
今儿的天气不好,从早至今都雾蒙蒙的,时不时刮起阵冷风,倒叫人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春寒料峭。
沿廊下的几盆牡丹花?打了小小花苞,迎着细风摇头晃脑的。
里屋的光线有些弱,青铜鼎中一道白烟冉冉升起,墨老夫人眯着眼睛半身斜躺在罗汉床上,?桂嬷嬷侍在一旁,这边两个穿着黄衣的小丫头正给墨老夫人捏着腿。
沈清柚默不作声的站着,半晌,总归是忍不下去了,便拔高声音道:“念初给老夫人问安。”
“老身的耳朵可没聋。”墨老夫人撩起眼皮子瞪了她一眼。
她当然知道她没聋,这死老太婆怕不是在给她摆谱。
“念初不扰墨老夫人休息了。”?言罢,正欲抬脚,却被墨老夫人一声呵斥住了:“站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询问似的望向了在桂嬷嬷帮衬下坐起身来的墨老夫人。
“老身不过让你站了会,就忍不住了,可这墨府的脸面却是被你给丢尽了。”?墨老夫人年轻时便是个暴脾气,如今老了,自然也是那样子,说着抓起一旁的物件朝她扔去。
她容色微冷,闪身避了过去。
瞧着砸在身后椅子上又滚落到脚边的东西,她字字珠玑的反问道:“墨府脸面?现下这长安何人不知念初是被人陷害的?”
她肚子里的火气不比墨老夫人少,可她却藏的比墨老夫人好:“念初受人陷害,墨府坐视不理也就罢了,如今念初历经艰险回来,却还要受老夫人这番责怪,试问老夫人一句,在你心里有没有把念初当做孙女?”
这话句句带刺,说得老夫人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可她说的却也是站理的,动了动唇瓣,却是被她堵的半晌说不上话来。
恰逢此时,罗氏、墨清宁二人撩开布帘走了进来。
这僵沉的氛围让人颇感压抑,墨清宁扫视了一眼众人的神情,便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了墨老夫人的跟前。
“祖母这是怎么了?”
墨清宁俯着身子乖巧懂事的?给墨老夫人顺起气来。
墨老夫人斜睨了一眼罪魁祸首沈清柚,板着一张老脸怒道:“还不是这个不肖子孙气的。”
墨清宁瞥了沈清柚一眼,心中暗讽,得罪了祖母,那是不想过好日子了。
“念初啊!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有什么不满且跟母亲撒就是,怎能气老夫人呢?”罗氏语重心长的道,俨然当起了好人。
这么一说倒变成她的错了?沈清柚心下冷笑不止。
“若无他事,念初先回院子了。”言落,她容色清冷的福了福身子。
之于她的充耳不闻,罗氏心里有愤,却掩饰的极好。
“念初啊!母亲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一下。”罗氏忽然出声唤住了她。
她顿下脚步,回转过身来,无视墨老夫人那几乎能将她剐了的眼神,转而落在了笑脸相迎的罗氏身上。
她与她有什么好商量的?
“念初是意兴酒坊的东家?”
此言一出,沈清柚便明了了罗氏打的什么算盘了。
“母亲哪里的话,意兴酒坊的东家是阿浔哥哥,念初不过代为掌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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