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辉在地表历练的多年里,为了学会离苍的风流行径(他个人认为黛月之所以曾经迷上离苍,是因为对方的风流倜傥),没少跟美女们约会,在嘘寒问暖察言观色方面应该是驾轻就熟,然而可惜的是,现在他面对的是徐若萍,曾经的黛月。
他一下子就懵了,然后鬼迷心窍地偷偷下了个结论:她连吃饭的时候都这么情不自禁地偷看我,看来对我肯定是情根深种了。
他内心一阵狂喜,整个人仿佛拉了一根弦,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每每感觉到对方瞟过来的目光,就全身发烫,尤其是脖子以上,更加热得冒烟。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简直就跟中学里的愣头青向自己心仪已久的女神表白得到了首肯,变得羞涩扭捏一样,心里面越是羞涩,点的菜就越多,一顿饭下来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可怜徐若萍从中午到现在,就只吃了一个方便面而已,辟谷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这样的环境下,辟谷是不成的了,唯有指望眼前的凉白开能撑撑场面。
一杯又一杯温开水下肚,徐若萍居然不用上厕所,多得最近修炼有所精进,在这个漫长的饥肠辘辘的等待中,徐若萍终于等来了胡一辉酒足饭饱的信号。
当她如获大赦般把银行卡递给服务员结账时,差点狂吐三升凌霄血,2668元人民币。
服务员很贴心地为她免除了最后的尾数八块钱。
更加吐血的是,自始至终胡一辉居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没有跑过去做一下哪怕是意思意思抢着埋单的事情。
徐若萍揪心梗肺地在pos机上按了银行卡密码,方才听到胡一辉低低地询问了一句:“我看时候还早,不如到广场上逛逛,顺便去看场电影,如何?”
还来,我今天只是邀请你吃饭,可没说过要请你看电影啊,电影票谁埋单?
万一你一时兴起,包个场,那我徐若萍岂不是就要完蛋。
徐若萍脸色刷一下就白如金纸,站起来踉跄几下,一手扶额一手握紧了手提包,带了点患上重感的鼻音,然后眼皮也不眨地扯谎道:“头有点晕,想来是昨晚受凉得了感冒,我想先回去,明天还要上班。”
头晕?感冒?
修仙学道不说是否能够呼风唤雨,但强身健体是最基本的,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修士,平常人有的感冒发烧是断不会发生的。
胡一辉倏地一滞,从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梦幻泡影里醒悟过来,抬头仔细地望了对方一眼。
果然,对方脸色煞白,竖起耳朵细细聆听一下,而且心跳加速,血压飙升,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若萍跟前,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伸出手,却关切地问:“怎么,需要在这里调息一会吗?”
徐若萍果断地摆摆手:“谢谢,不必了,回去睡上一觉就好。”
话未完,就觉得眉心间有股暖流似的汩汩清泉,潺潺直入七窍,瞬间灌通四肢百骸,徐若萍整个人为之一震,就见对方正默不作声给自己隔空输送真元。
立竿见影,徐若萍苍白如纸的脸色立刻有了几分血色。
胡一辉重重地舒了口气,道:“既然今天你不舒服,那我们下次再约吧,我送你回去!”
这句话堪比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徐若萍把脑袋点得仿佛鸡啄米。
胡一辉在地表历练的许多年里,早就惯会察言观色,只是第一次跟徐若萍约会,整个人迷失在自己编织的王子公主的神话里头,蒙蔽了双眼,直到此时,终于察觉到对方眼神中异于男女情谊以外的不自在。
跌倒了冰点的智商瞬间复活,他十分和颜悦色地望了徐若萍一眼,与她不紧不慢地并肩而行。
徐若萍大大地松了口气,听到对方说要送自己回去,登时暗暗欢喜,心道:终于可以不用花我的钱蹭一次免费的车,他这么有钱,不知道开的是什么样的豪车,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还是奔驰,宝马?
然后她震惊地发现,这位地心世界里头的大冥国六王子,居然领着她左穿右突地避过酒店门前停泊的各种豪车,一路步行到了地铁口。
铁公鸡啊铁公鸡!
徐若萍忽而忆起前世,几百年前这家伙身为一国王子,同样是一袭简朴的青衣,身边连个像样的随从都没有,单枪匹马就前去参加七煞星君的选拔考核,与当时自己身后一大堆首座护法侍卫相比,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寒酸。
徐若萍眼看着他熟练地用羊城通滴卡进了地铁站,只好死死咬紧牙关,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大g市位于市中心的地铁站,无论何时都人山人海,拥挤得水泄不通,胡一辉十分细心地护着她在车厢的某个角落里,心里甜滋滋地享受这貌似二人相拥相抱的温馨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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